與此同時,另外一邊。
夕陽西下,月亮逐漸悄悄升起,此刻,已經毫無光線可言,周圍除了她踩在地上發出的腳步聲,安靜得可怕。
她背著他,近三個小時,未曾休息過。
她怕坐下來,身體就再也站不起來了。
如果她站不起來,他怎麼辦?
喬以沫心裏隻有一個念頭,他們倆個一定要活著出去。
缺了誰都不行。
腦子一片混沌,她試圖用咬舌尖的方式喚醒自己的知覺,在喬以沫一遍遍自虐下,鮮血從嘴邊流出.......
又走了將近半個小時,雙腳明顯不是自己的了,就連動動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,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行了。
整張嘴,已經被自己咬破了。
愣是一點知覺都沒有了。
她知道,自己是起不來了。
喬以沫緩緩抬眸,盯著雙眸緊閉的男人,她蒼白的嘴唇突然一勾。
也挺好。
不能活著。
死在一起也挺好。
她用盡所有力氣,慢慢地握住男人的手。
黑夜中,她隱約看見男人眼角的淚........
“那裏........對,在前麵,快啊,快跟上啊!”意識逐漸褪去中,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。
“以沫!”
“大嫂!”
“沫姐!”
“沫姐,是你嗎?”
身後無數道聲音緩緩傳到耳邊。
有男有女,而且都是她熟悉的。
有琉心,隨心,蘇哲,好像還有墨君.........
也不知道是不是瀕臨前的一種幻聽。
她嘴角輕輕勾著,可是再也應不出聲。
琉心一個箭步衝了上來,當即吼道:“沫姐,沫姐,你醒醒。”
隨心拍了拍喬以沫的臉,可是怎麼叫也沒反應。
接著便是蘇哲和墨君走了過來,待他們看清地上的人後,瞳孔微縮,異口同聲道:“怎麼回事?”
“冷倦怎麼在這?”
“倦爺?”
話落,隨心和琉心微怔了幾秒。
她們這會兒才看清地上另外一個男人的臉。
冷倦怎麼在這裏?
和沫姐在一起的不應當是帝霄嗎?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來不及多想,蘇哲連忙招招手,“快,快,醫生快過來。”
聞言,急救醫生連忙朝這邊跑了過來。
“喬以沫小姐,醒醒,可以聽到嗎?”
連續叫了好幾聲,還是沒有反應。
醫生連忙拿出儀器,探了探心跳。
心跳還算正常。
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。
他鬆了口氣道:“喬小姐應該是勞累過度,先喂點葡萄糖水給她飲下,等她正常醒來就好。”
聞言,琉心和沫心連忙從醫藥箱拿出葡萄糖水給喬以沫喂下。
可墨君著急得不行,他蹙眉不悅地看著醫生,“看看另外那個男人啊!”
醫生愣了愣,連忙點點頭。
“先生醒醒,可以聽到嗎?”醫生拍了拍冷倦的臉。
一陣寂靜。
沒反應。
他還是先用儀器探了探心跳。
可這次,醫生的表情不太妙,“這位先生可能是休克了。”
話落,現場當即一陣死寂。
休克?
墨君急得要死,“那你有什麼辦法。”
“墨少放心。”醫生說完,從醫藥箱拿出根紅色的陣,“我先進行簡單的搶救。”
這個地方離醫院太遠,就算是坐直升機過去,也需要一定的時間,在此,隻能先進行簡單的搶救。
醫生淡定地將腎上腺素推進冷倦的體內。
紅色的藥物全部用完。
地上的人才微微有點反應。
冷倦蹙了蹙眉,指尖微動。
墨君連忙握住他的手,緊張道:“倦爺,醒醒,快醒醒。”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。
突然,冷倦眉頭緊皺,表情一臉痛苦,隨後吐了一口紅到發黑的血。
那口血正是神經毒素的停留在體內的最後一絲毒素。
最後一絲毒素吐了出去,男人便正常醒了過來。
冷倦緩緩睜開眼睛,接著眼睛一陣刺痛,眯了眯。
墨君雙眸頓時一亮,他搖了搖男人,“倦爺,倦爺,你可以聽到嗎?”
看到四周圍的環境,冷倦微微有些不習慣。
他剛想開口叫墨君,可腦子一頓,突然想起什麼。
男人驚慌失措地開口,“沫沫呢?沫沫在哪?”
在場所有人一陣愕然。
“大嫂在你身邊。”墨君開口道。
話落,冷倦猛地坐起身子,接著一下子轉過臉,那雙眼睛死死的鎖定住喬以沫。
那雙桃花眼一改往日的魅惑,此刻隻有滿滿的痛苦和心疼。
他伸手,將喬以沫從琉心和隨心的手中奪了過來。
而琉心和隨心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男人推倒在地。
那速度好猛,好快,每一步都似乎帶著強勁的風。
“沫沫”
男人薄唇微動,俊美魅惑的臉擰起,幾乎是歇斯底裏地咆哮。
這還是大家第一次見到,那個高高在上,堂堂亞洲第一掌權人如此失態的樣子。
連墨君都被震驚得後退三步。
二十六年來,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。
就在所有人震驚不已的時候,那個男人終於開口,吼道:“她什麼情況?”
大家都知道這個她指的是喬以沫。
所有人顫顫巍巍,連一向沉穩的蘇哲也按捺不住。
醫生更是抖著腿,開口說話的時候臉嘴唇都在抖,“喬小姐她.......她沒大礙。”
“什麼叫沒大礙?”沒大礙為什麼現在還沒醒?
他睡下去的時候,明明不在這個位置,如果沒有猜錯的話,是沫沫一路背著他過來的。
她這麼嬌小的身軀,背著他這個大男人一路,怎麼可能沒大礙?
冷倦此刻已經失去所有理智。
醫生被吼得退了半步,墨君挪了挪腳步,上前拍了拍冷倦的肩膀,“醫生說,大嫂她隻是體力不支暈過去了,等她自然醒過來就行。”
琉心和隨心雖然也擔心喬以沫,但是見到冷倦如此大的反應還是忍不住勸上兩句,“沫姐她心跳穩定,可能就是太累了,睡一覺就行了。”
這下,冷倦沒說話,起身,將地上的女人抱了起來。
“你剛醒,身體不行,我來。”蘇哲怕他體力不行把喬以沫給摔了,於是主動伸手要去抱她。
冷倦眉頭微蹙,蒼白的薄唇微動,冷冷道:“不用。”
男人是不能被說不行的動物。
更何況,他的沫沫也沒多重。
他現在,永遠也不想和她分開了。
哪怕是一瞬間,哪怕是一分一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