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喬叔誇獎江瞳,司穆寒英俊的臉上染了幾分陰霾,聲音都透著輕微的冷戾:“江瞳已經變了。”
曾經的江瞳,像一株嬌弱安靜的鈴蘭花。現在卻是長滿了倒刺的荊棘,稍微靠近,就能將他刺傷。
喬管家一臉不讚同:“為什麼偏偏趙小姐出現後,少夫人就變了?少爺,您可要好好想一下。”
想到趙寧暖的那些小心機,司穆寒沉默下來。
喬管家知道少爺這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,很是欣慰。
“少爺,少夫人對您真的是一往情深,您以後要對她好一點啊。”
司穆寒想起江瞳的孩子,神情似嘲似怒,眸光冷冽:“你覺得她對我是真心的?”
喬管家歎了口氣,“少爺,你為什麼覺得少夫人對您不夠真心?她在酒吧為您受了那麼重的傷。”
一句話,成功把司穆寒所有嘲諷都堵在喉嚨裏。
“少夫人剛嫁進來時,客廳裏插著一瓶鬱金香。她花粉過敏,想讓人把鮮花撤掉,後來知道是你預訂的,誤以為是你喜歡鬱金香,之後就開始研究怎麼種植鬱金香。”
原來花園裏的那些鬱金香,全都是為他種的嗎?
司穆寒怔怔地看著窗外那片光禿禿的花園,久久不語。
“少夫人永遠都起得比你早,親手準備你愛吃的早餐。晚上也總是等著你,有時候你回得晚,她就也不睡。她常說你工作很辛苦,希望你回到家時,可以感受到溫馨……”
司穆寒父母去世的早,老爺子對他一貫嚴厲,溫情的時候極少。
喬管家絮絮叨叨,說的全是些不值一提的瑣事。
但仔細品來,每一件事,都包含著江瞳的默默關懷與體貼。
司穆寒沉默地聽著,心裏止不住的有些觸動。
如果江瞳確實像喬叔所說的那樣,默默為他付出那麼多,為什麼要出軌?
喬管家還在繼續說:“其實少夫人她,早就察覺到少爺你在外麵可能有了人……她必定是很難過的,但她什麼都沒說,仍然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,不讓你煩心。”
聽到這裏,司穆寒微微坐直了身體,心裏閃過一個十分荒誕的想法。
難道江瞳是因為害怕離婚,才劍走偏鋒,想借種懷孕來欺騙他,以為這樣就能鞏固自己的地位?
正好這時,江瞳回來了。
喬管家和藹地打了聲招呼,江瞳微笑著應了一聲,見司穆寒也在客廳,臉色微微有些冷,直接就想繞過他上樓去。
司穆寒清晰地看見,江瞳眼裏原本還帶著幾分溫和,可是一麵對他就冷了臉。
“江瞳。”
他叫住她,有很多話想問。
這時他才意識到,自己似乎並不了解江瞳。
江瞳站定,冷白的小臉上有明顯的倦容,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清冷。
“你有什麼事?”
等了半天也沒來司穆寒的回應,她一抬眸,就對上了他黑沉沉的雙眸,眸中情緒莫名。
不會是趙寧暖在耳邊吹了幾句枕邊風,又想來找她吵架吧?
她剛要開口,卻見司穆寒沉默地把一個小錦盒拿了出來。
“江瞳,對不起。”他的眼神複雜,但語氣很平靜。
“戒指和鬱金香的事……是我誤會了你,抱歉。”
預想中的指責和吵架都沒有發生,江瞳想不到,司穆寒竟然會跟她道歉。
她目光怔愣地看著小錦盒,裏麵放著的,赫然是孤星淚。
這條手鏈不是送給趙寧暖了嗎?
有那麼一瞬間,江瞳已經冷寂的心又亂了一下。
司穆寒這算什麼?捅幾刀子,再給顆糖吃?
她心口微微起伏,鼻子有些酸澀,沒有接過項鏈,而是突然轉身逃也似地上了樓。
司穆寒看著她消失的背影,猛然間回過神來。
自己這是怎麼了?
江瞳剛剛才把他推進了泳池裏,他竟然還能心平氣和地跟她道歉?
次日早上,江瞳下樓時,司穆寒已經不在家裏。
江瞳在自己的用餐位置坐下,卻被麵前一個漂亮的盒子吸引住了視線。
這是孤星淚的盒子……
她頓了頓,沉默地坐下,卻見餐桌邊上還多了一個花瓶,上麵插著一束花。
是鬱金香。
枝頭的花朵優雅淳厚,枝青花黃,一看就知道插花人的藝術造詣很高。
真奇怪,鮮花擺得這麼近,她竟然沒有任何不良反應了。
喬管家見江瞳似乎有些出神,適時地上前說道:“少夫人,這是少爺知道你對花香過敏,特地高價買的仿真花束,是樓翊大師的名作。這樣對你的身體沒有影響,瞧著也舒心。”
原來是仿真花。
她的目光從鬱金香移開,又落在小錦盒上,眼神複雜。
司穆寒……他到底想幹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