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覺到司晏有些異樣的目光，江瞳輕抿雙唇，微微側過臉。
司晏反應過來，笑了一下和她拉開了距離。
短暫的路程，很快走回後花園裏，司晏把逗逗放進了鳥籠裏。
江瞳在一旁說：“讓它在站棍上玩就行了。”
“如果我沒猜錯，這隻鳥剛剛買回來沒多久吧？”司晏聲線溫和地解釋：“還沒有徹底馴服，萬一讓它飛走，不會再回來。”
江瞳道：“可是關進籠子裏……”
“這種家養寵物不會自己覓食，如果不回家，它在外麵會餓死。”司晏態度極溫和，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殘忍，“下場不會比被關在籠子裏更好。”
江瞳不再說話，有道理的話，她很容易接受。
司晏似乎對馴養寵物鳥很有經驗，又跟江瞳多了幾句。
“你平時多逗逗它，它很快就會粘著你不放了，而且也能學會說更多的話。”
江瞳認真記下，突然留意到，他左手小指的位置戴了個黑色的指套。
這是什麼奇怪的裝扮？還是他的小指受過什麼傷，不想讓人看到舊傷疤？
疑惑隻在心裏一閃而過，江瞳不是多事的人，並沒有開口過問。
司晏跟她說完馴養的事，低頭又看到旁邊的霓虹燈玉露，有幾分意外地問，“這盆多肉的品相很好，長勢也不錯，是你自己養的嗎？”
江瞳很喜歡雲辭送的玉露，每天都精心嗬護著。搬到爺爺這邊後，擔心家裏的保姆養不好，幹脆一並帶了過來。
今天陽光不錯，她就把玉露搬出來曬曬太陽。
她點頭道，“是我養的。”
“我母親也很喜歡花花草草，家裏養了不少多肉。”司晏說：“你這種顏色好幾種的多肉，倒是少見。它叫什麼？回頭我給母親也買一盆。”
玉露稀少又珍貴，很多人都不認識。
再說司晏孝順，江瞳沒有過多懷疑，把玉露的名字告訴了他。
二人正說著話，管家領著司穆寒走過來，邊說：“少夫人在後花園呢。”
司穆寒垂著眼眸，掩住眼底的幾分不滿。
江瞳身體不好，怎麼還到後花園吹冷風？
管家還在說：“少夫人最近養了隻會說話的鳥兒，每天逗它說話，瞧著很是開心……少爺看，少夫人就在那裏。”
司穆寒抬眼，遠遠看到一個年輕男人正在跟江瞳說著什麼，她聽得很認真。
他的眉宇間立即迸出一股火氣，大步走過去。
司穆寒走近了才看清，和江瞳說話的，是他那個剛剛調到總公司不久的表哥，司晏。
司晏這人很不簡單，江瞳居然跟他聊得這麼高興？
他的眉心擰得更緊了，叫了聲：“江瞳。”
江瞳轉頭看到司穆寒，淡淡地應了一聲。
倒是司晏很有禮數地叫道：“表弟，你出差回來了？”
司穆寒麵無表情地點頭，隨後看向江瞳。
她好像更瘦了，將近三個月大的肚子，也不見顯懷。但好在氣色比先前好了一些，眼底甚至有幾分來不及散開的淺笑。
司穆寒突然又想起在酒店查到的真相，如果讓江瞳知道了，她隻怕再也不會笑了吧？
“江瞳……”他斟酌著語句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關心：“你身體怎麼樣了？”
江瞳的指尖一頓，麵色很平靜，語氣也聽不出情緒，“早幾天就出院了。這裏清靜，我恢複得不錯。”
意思就是別墅不清靜？
司穆寒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，還要開口說些什麼，江瞳卻搶先說：“我有點累，先回房休息了。”
司穆寒還沒出聲，司晏已經笑著說：“你身體不好，確實要多休息。”
江瞳點點頭，轉身就走了。
司穆寒看著她透著疏離的背影，薄唇抿得更緊。
她在這裏跟司晏聊了那麼久，也不說累，他一回來就累？
他心底有些氣惱，隨後想到江瞳性格態度轉變的原因，又沉默下來。
“表弟，你在想什麼？”
司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司穆寒才猛然回過神來。
結婚後，江瞳本來對他也很好，現在他們的關係變得這麼緊張僵硬，是因為他先誤會了她。
司穆寒深吸一口氣，很快恢複平靜，“沒什麼。”
他不想跟司晏交談，司晏卻笑著主動說：“穆寒，這盆多肉是你送給江瞳的嗎？我瞧著不錯，準備給我母親也買一盆。”
司穆寒垂眸看著放在一旁的玉露。
司晏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著：“我聽說江瞳喜歡養花，可惜花粉過敏，養盆多肉就可以代替一下真花。她這一點，倒是跟我母親挺像。”
“表弟，你能想到給她送多肉，對她倒是挺上心。”
對江瞳上心？
司穆寒無法控製地想起，雲辭把玉露送給江瞳時的情景。
他當時在幹什麼？
他在諷刺、懷疑他們之間關係不純潔。
而雲辭的出發點，隻是想送她一盆不會過敏的“真花”。
他和江瞳生活兩年了，都沒有發現她過敏，雲辭一個外人都比他更上心體貼。
可是江瞳卻知道他所有的喜好，知道他喜歡吃什麼，知道他每天的習慣，會默默地遷就他的習慣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