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在病房陪了江瞳整整一上午,江瞳見他臉色疲倦,反複勸說,他才肯回去休息。
下午雲辭和阮清綾也來看望她。
阮清綾一來就緊緊拉住了她的手,一臉的心有餘悸:“小瞳你現在怎麼樣?還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?”
“我沒事,但醫生說我要臥床休息,以後我都不能和你出去逛街了。”
“那就好好躺著,多養養也好。”阮清綾看著她:“你太虛弱了,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。”
江瞳仍然微笑著點頭。
等她們說完,雲辭才輕輕開口,“小瞳,就算以後養好了身體,你也盡量不要再一個人出門,太危險了。”
聽說江瞳出事時,他慌得腳步都站不穩,第一時間趕來醫院。
來到醫院又聽護士描述了當時的情況,知道江瞳搶救了大半天才救回來,他連呼吸都快停止了。
此時看到江瞳安然無恙,吊在心頭那塊大石頭才重重落了地。
但是她的臉色太蒼白憔悴了,他見了又萬分心疼,甚至打算跟福利院的院長請假,以後每天來看著她,直到她康複出院。
江瞳自己也後怕,點頭答應:“我知道了,以後一定注意。”
雲辭見江瞳一臉知錯的樣子,擔心自己太嚴肅緊張反而會影響到她情緒,很快恢複平時的溫和。
“你知道就好,以後我也會盡量多來醫院陪著你。”
阮清綾看著雲辭對江瞳關懷備至,心裏突然不是滋味。
可江瞳是個病人,確實需要關心。
她插話進來道:“你一個大男人,知道怎麼照顧病人麼?正好我這陣子經常來醫院,可以每天過來照顧小瞳的。”
這家醫院的院長,就是阮清綾的爸爸。
但是她知道,雲辭已經因為她的身份,總是跟她保持距離,所以沒有再把這件事說出來。
雲辭讚同她的話:“你想得比我周到,我替小瞳謝謝你。”
阮清綾的心情更差了。
她答應照顧江瞳,為什麼是雲辭替她道謝?
江瞳心裏也有事,倒沒有及時察覺阮清綾的情緒波動。
“清綾的好意我心領了,可我隻是暫時不能隨便出去走動,不用時時有人照看。你這麼忙,不用天天來看我的。”
阮清綾悄悄看雲辭一眼,連忙說:“我們是朋友,幹嘛這麼客氣?”
雲辭笑道,“清綾說得對,你需要人照顧,就不要拒絕了。”
阮清綾總覺得,自己對江瞳好的時候,雲辭看向她的眼神都會變得比以前溫柔,於是對江瞳的態度更加殷勤了。
幾個人正說著話,司晏也過來了。
不知道為什麼,雲辭一看到司晏就渾身不舒服,眼神微微警惕看著他。
江瞳替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。
司晏沒有理會他們的態度,很直接地說:“我有些話想單獨跟江瞳說。”
雲辭這個人向來溫和,不是司晏那種裝出來的。
他好脾氣地看了看江瞳,說道:“那我們先走了,明天再過來看你。”
病房很快就剩下江瞳和司晏。
司晏腰間的傷口處理過,看起來已經沒什麼大礙,隻是手臂也綁了厚厚的紗布,吊在脖子上。
江瞳不由問:“你的手臂怎麼也受傷了?嚴不嚴重?”
“沒事,和席建仁打鬥的時候被撞傷,不算太嚴重。”司晏道:“倒是你,現在感覺怎麼樣,肚子還痛嗎?”
江瞳搖頭,“已經不痛了。”
江瞳看著他手臂上的紗布,不由想起司爺爺說的那些話,司穆寒為了救她,受了很重的傷……
他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,也不知道傷成什麼樣了?
司晏見江瞳走神,心思很明顯沒在他的傷勢上,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。
“我不知道我父親是越獄,他跟我說是刑滿釋放,我就信了他的話……可是我又不想讓你知道,我父親是那幅模樣,所以選擇隱瞞了他的身份。我沒想到,他會綁架你。”
頓了一下,他一字一句地說:“對不起。”
江瞳回過神來,對於司晏隱瞞席建仁身份的困惑,好像一下子就得到了很好的解釋。
她沉默了一下,心底有些複雜,還是選擇若無其事地笑笑。
“沒關係,再說你為了救我受了這麼重的傷,我都還沒有謝謝你呢。”
司晏心裏更加內疚,他利用她傷害她,她卻對他真誠相待。
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道歉,他卻知道那聲“對不起”代表著什麼。
“江瞳,我有個那樣的父親,你會不會瞧不起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