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穆寒張了張嘴，最終沒有再說話，此時江瞳的眼裏隻有這個騙人的小丫頭，根本不會聽他半句解釋。
以前，是他誤會了江瞳，甚至說過他們的孩子是野種。
他現在已經完全能夠體會江瞳當初的處境了，自己不過是被陷害打碎魚缸而已，而江瞳和他的孩子一起被他侮辱。
那江瞳當時該有多難受？她又去和誰傾訴？
一種愧疚和悔恨在司穆寒心間化開，瞬間澆滅剛才要爆發的情緒。
司晏站在一旁看夠了戲，才一臉內疚地站出來。
“你們不要吵了，都是我不好，沒有看好圓圓。”
他輕輕在圓圓的額頭上彈了一下，“你跟我出來時，是怎麼保證的？不準亂跑！”
圓圓整個氣勢都蔫了，低聲道：“對不起司晏哥哥，我以後不敢啦。”
司晏笑道：“原諒你了。”
一陣冷風吹過，司晏似乎打了個冷顫，江瞳才想起他的外套還抱在自己懷裏，連忙遞給他：“你先把衣服穿上吧。”
司晏笑著接過：“謝謝你。”
司穆寒的目光立即看向那件煙灰色長外套。
江瞳為什麼會幫司晏拿外套？
她知不知道幫一個男人拿外套，代表著什麼？
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齊齊朝他砸過來，司穆寒肺都要氣炸了。
江瞳見他臉色發黑，以為他還在為這件事生氣，擔心他會當著孩子的麵發作，連忙牽著圓圓的手，溫柔地哄她。
“外麵有點冷，我們回房去給魚兒找新家，好不好？”
圓圓高興地應：“好。”
直到他們走開很遠，司穆寒還站在原地，手腳冰冷，脊背都爬著一層涼意，以至於邁不動腳步。
回到病房後，江瞳拿出一個盆子，裝上半盆水，暫時把小魚養在裏麵。
小錦鯉慢慢恢複過來，又開始擺著尾巴在水裏遊來遊去。
圓圓這才重新高興起來。
司晏道：“真是抱歉，本想給你補一份生日禮物，沒想到給你帶來麻煩了。”
江瞳搖頭說沒關係，司晏和圓圓又坐了一會，才離開醫院。
一走出醫院，司晏馬上朝圓圓伸手：“把糖給我。”
圓圓立即牢牢護住糖果，“這是小瞳姐姐給我的，憑什麼給你？”
司晏指著不遠處的嬰幼用品店，“看到裏麵那些公主娃娃了嗎？糖給我，給你買娃娃。”
圓圓掰著小手一算，肯定是買娃娃更劃算。於是她趕緊把兩顆糖都給了司晏，歡快地跑進店裏，挑選她喜歡的公主款式。
司晏看著掌心裏的兩顆糖，嘴角慢慢勾了起來。
這是江瞳給的糖。
他又攏緊身上的外套。
剛才，江瞳還幫他抱著外套，自從司穆寒打碎魚缸後，江瞳對他比先前更加冷淡了。
雖然看到他時仍然會打招呼，但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，刺得他骨頭都發疼。
更鬧心的是，司晏還整天穿著那件煙灰色外套到他麵前晃悠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！
這天，司晏再一次在他麵前整理那件外衣時，他終於忍無可忍地衝進江瞳的病房。
江瞳正在給小錦鯉喂魚食。
她讓人幫忙換了個漂亮的透明魚缸，每天都要看一會小錦鯉在水裏遊玩。
看到兩條錦鯉，再看看那個魚缸，把他送的多肉都擠走，堆在一旁的角落裏了。
司穆寒更加鬧心，突然脫下外套給江瞳，語氣低沉：“你幫我拿一下外套。”
江瞳皺眉：“你病房在隔壁，自己放回去就好。”
司穆寒眼眸黯淡，“我不想走回去。”
“那你可以放在椅子上。”江瞳眼睛都沒離開小錦鯉，完全無視司穆寒。
司穆寒生不起氣來，心中全是深深的無力感。
他和江瞳最近的相處模式太詭異了。雖然她對他心平氣和，不吵也不鬧，相敬如賓。
可她越是這樣，司穆寒越害怕。
以前他剛接趙寧暖回來時，江瞳還會鬧，會歇斯底裏地和他爭吵。
可現在他們的孩子沒了，江瞳反而對他那麼平淡，總是一臉無愛無恨的樣子。
他知道她心底難受，他隻想讓她罵他一頓或者打他一頓，發發怨氣也好。
可她這麼安靜，比打罵他還要讓他難受，讓他每分每秒都在煎熬。
司穆寒扯著衣領回到病房。
司晏還坐在他的病房，有些關心地問：“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？是不是又跟江瞳吵架了？”
司穆寒沒有回應，轉而問道：“下午有空嗎？去球館打羽毛球。”
司晏有些奇怪：“你的腿傷才剛好吧？應該多多休息。”
“醫生說可以多運動，可以快些出院。”
司宴不知道司穆寒葫蘆裏賣什麼藥，沒有輕易開口。
司穆寒輕笑一聲，“你不敢來？怕輸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