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瞳一怔。
她總不能告訴司老爺子，是因為司穆寒剛好喝醉，他們才意外發生了關係？
沉默了幾秒鍾，江瞳才淡淡地說：“爺爺，孩子沒了，我現在一看到司穆寒就會忍不住想起那個場景。我真的沒辦法再麵對他。”
“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一個。”司老爺子想盡辦法，隻想讓他們和好如初：“穆寒現在已經很在意你了，等你身體養好一些，你們努力努力，肯定可以很快再懷上。”
江瞳聽著爺爺的話，心裏甚至泛不起半點波瀾。
她輕聲勸道：“爺爺，你剛剛昏倒了，要好好休息，先不說這麼多話了。”
眼見江瞳要轉移話題，司老爺子有些著急。
“瞳瞳，如果你執意要離婚，那就是故意氣我，不想讓我好好的……”
他說著就按住心口，大口大口地喘氣，眼看著又要暈過去了。
江瞳連忙扶住他說：“爺爺你不要生氣，我答應你，不會離開西城。”
至少，在趙寧暖入獄之前，她不會走。
司老爺子聽到江瞳承諾不會離開，仍然不肯罷休。
“那你是不是還要和穆寒離婚？我當初千辛萬苦，好不容易才讓你們走到一起，現在穆寒分明已經肯回頭，又輪到你要鬧離婚……”
“你們兩個，總是讓人不省心。”
老爺子又開始捂心口，看起來快要暈倒的樣子。
江瞳心軟，低聲地說：“爺爺你不要生氣，慢慢呼吸……你別著急，我答應你，不跟司穆寒離婚。”
聽到江瞳終於鬆口，司老爺子一顆高懸的心才重重落了地。
緊接著他像是想到什麼，又急切地說：“你也不準再住在阿晏那裏。席建仁到現在還沒有抓到，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冒出來幹壞事。”
江瞳順從地說：“好，我搬回老宅跟您一起住。”
在司琳君那裏住了幾天，她基本已經摸清楚，司晏並沒有在家裏藏什麼秘密。
要查他，還得從另一方麵著手。
江瞳哄著老爺子吃過藥，才走出病房。
司穆寒立即看過來。
病房門的隔音不算好，剛才她和老爺子的對話，外麵的人已經全聽到了。
司穆寒聽到江瞳答應不離婚，斂了幾天的低氣壓瞬間就鬆懈下來，看向江瞳的目光充滿感激。
千錯萬錯，隻要江瞳肯給他機會，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，盡全力去補償她。
江瞳淡淡地看一眼司穆寒，很快轉開視線。
沒提出離婚之前，她還能若無其事地粉飾太平，但已經開過口，就沒辦法跟司穆寒和平相處了。
雖然現在因為爺爺的原因，她暫時不再提離婚的事，但她和司穆寒之間，真的已經無話可說。
她走到司晏麵前，輕聲問：“抱歉，你可以送我回去拿點東西嗎？”
司晏點點頭，和江瞳走了出去。
被無視的司穆寒心口隱隱有些酸痛，但他知道自己沒資格指責江瞳。
是他把江瞳越推越遠，想要得到她的原諒，隻怕很難很難。
但不管千難萬難，他都要去試！
江瞳和司晏走到外麵，看著漫天大雨，仿佛整個城市都在傾倒。
司晏心裏也有些不悅，忍不住問：“江瞳，你心裏是怎麼想的？”
江瞳看向他，瞳孔的顏色很淺，眉目間透著一股疏冷，很淡，但瞬間就恢複了平靜。
“爺爺身體不好，我不想再惹他生氣。”
“可是你怎麼辦？”司晏低聲道：“你真的打算，和司穆寒這樣過一輩子？”
“司晏，你為什麼這麼緊張我的事情？”
江瞳的眼睛太幹淨了，淺淡中又透著一抹清冽的涼薄。
司晏幾乎不敢與這樣的目光對視，怕他充滿汙濁的內心暴露，髒了她的眼睛。
有些話在嘴邊轉了幾圈，還是沒能說出口，最後他有些無奈地說：“我們是朋友，我關心你也不行嗎？”
“謝謝你的關心。”江瞳笑了一下：“這陣子打擾你，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“你要搬回去跟司穆寒一起住嗎？”司晏下意識問：“你都決定好了？不改了？”
“是。”江瞳認真地說：“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，爺爺是最後一個全心全意待我的人，我不能不管他。”
反正在司晏家裏已經查不到什麼，那個保險櫃也沒辦法打開，江瞳不打算再耗費時間，準備轉移方向。
司晏抿緊嘴角，不再說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