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小三領盒飯

一葉煙雨 司少引妻複婚江瞳司穆寒

巨石下麵就是飛速翻湧的巨浪,趙寧暖高高墜下去,大約是必死無疑了。

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鍾。

司穆寒心裏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,卻沒有再朝那邊多看一眼。

他忍著從高處墜落的疼痛,快步走到江瞳身邊把她抱起來,語氣顫抖。

“江瞳你怎麼樣?快醒醒。”

江瞳失血過多,整個人都很虛弱,不管司穆寒怎麼叫,都沒有半點反應……

好在司晏終於帶著人下來了,以最快速度把她送到附近的醫院裏急救。

江瞳陷進了漆黑又冰冷的回憶裏——

十四歲那年,她才剛讀初二,期末考試拿了全校第一名,正準備跟父母分享好消息,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。

對方通知她,她的父母在西城遇難,讓她馬上趕過去。

從那一刻開始,她平靜卻幸福的生活轟然崩塌,從此是漫長而絕望的麻木,麻木地替父母辦理後事,麻木地聽著趙寧暖虛偽的道歉……

直到司家老爺子以江爺爺戰友的名義,把她接進司家,她見到了那個年少時一眼傾心的少年,就以為自己的生命又有了光……

江瞳慢慢睜開眼睛,隻覺得脖子上傳來一陣疼痛。

可是她瞬間就想起昏迷前的細節,急得立即坐起來,卻痛得忍不住叫出聲來。

司穆寒回來時就見江瞳坐起來,連忙過去按住她:“你身上有傷不要亂動。”

江瞳緊張地看著他:“骨灰盒……”

“別怕,骨灰盒已經拿回來,我重新找了個更好的墓園,已經好好安葬了。”

在江瞳昏迷的這三天裏,司穆寒不但找到了更好的墓園,還請人做了一場法事,又花高價雇人專門看守江父江母的墓地。

江瞳重重地鬆一口氣,感激地看著他:“謝謝你。”

“不必客氣。”司穆寒也看著她:“都隻是一些小事。”

在司穆寒看來,也許隻是小事,但在江瞳看來卻比生命還重。

她垂下眼眸,看到司穆寒纏滿繃帶的手,不由問:“你的傷怎麼樣?”

“小事。”司穆寒連忙說:“你不用擔心,很快就能好。”

江瞳點點頭,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

對於眼前這個男人,她從最初的愛慕,走到今天這個冷淡的地步,想想都覺得荒唐又唏噓。

很多事已成定局,就算司穆寒為了她差點弄丟性命,但她除了感激,再也生不出其他情緒來。

司穆寒看清她眼底的淡漠,心裏一陣陣揪痛,輕聲告訴她:“趙寧暖掉進海裏,估計再無生還的可能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江瞳點點頭,心裏其實並沒有多高興,隻是有種塵埃落定的平靜感。

八年來,這是她聽過的最好的消息了。

“康俊安的罪刑也判了下來,死緩。”

司穆寒當初讓他自首,其實根本沒想過要放過他。這個人是害死江叔叔江阿姨的罪魁禍首,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再活著出來。

江瞳再次點頭,“司穆寒,謝謝你。”

她所有的心願都已經完成,卸下沉甸甸的包袱,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了。

也許等養好傷後,她就應該離開西城,到別的地方去走走。

“江瞳,上次你說過,等趙寧暖這件事解決了。”司穆寒眼底的感情很深,定定地看著她:“就好好談一談我們之間的事情……”

“我有點累,想休息一下。”自從江瞳決定把司穆寒踢出心門,已經習慣與他針鋒相對,突然之間心平氣和反而很不習慣,而且這次他又救了她……

江瞳覺得自己無法處理這種場麵,幹脆直接回避。

司穆寒的眸光黯淡了一下。

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,但是眼下所有事情都已經解決掉,江瞳仍然一副淡淡的模樣,他有些不安。

現在他什麼都不怕,隻怕江瞳仍然堅持要離婚。

他和江瞳之間,如果連法律上的所有權都消失,他還拿什麼借口靠近她?

“江瞳,上次那件事我真的很抱歉。”司穆寒誠懇地說:“但是請你一定相信我,我對你是情不自禁……”

情不自禁地愛上了她,在她那樣主動之後,他還怎麼推開她?

簡直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裏才肯罷休。

“你可以原諒我一次嗎?”司穆寒握住她的手,眼神認真地說:“隻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一定盡全力補償你。”

“你已經幫了我很多,根本就不欠我什麼。”江瞳的聲音也有幾分細微的哽咽:“我早就原諒你了,但是我們之間,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,拜托你不要再逼我。”

“不會的。”司穆寒緊緊握住她的手:“我以後會千倍萬倍對你好,你一定可以重新喜歡我。”

就在這時,病房門被敲醒,司晏大步走了進來,帶著幾分嘲弄道:

“穆寒,江瞳都已經說得很明白了,再糾纏下去,隻會鬧得彼此臉麵都不好看。”

司穆寒的臉瞬間沉下來。

司晏才不管司穆寒是什麼表情,拉了張椅子在旁邊坐下,關切地看了看江瞳:“你現在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?”

“隻是傷口有點痛。”江瞳下意識看向他的右手小指,看到仍然完好無缺,悄悄鬆了口氣。

司晏這個人比司穆寒要可恨一百倍,但她仍然不希望他為了救她,更加殘疾一些。

江瞳不喜歡欠別人的,更不想欠司晏。

察覺到江瞳的目光,司晏神色有些飛揚,嘴角也悄悄上揚:“我隻是受了一點小傷,不用擔心。”

江瞳輕聲道:“讓我看看你的傷可以嗎?”

隻要江瞳壓低聲線說話,司晏就覺得渾身酥麻。他看了看旁邊一臉黑沉的司穆寒,笑著把受傷的手遞到江瞳麵前。

江瞳拉過他的手。

整個手掌包紮得嚴嚴實實,也看不出傷得有多重,但從他輕鬆的表情來看,大概也不會太重。

她似乎大大鬆了口氣:“好在傷得不算重,不會很痛吧?”

聽似關心司晏,但江瞳隻是不想對一個害過自己的人,有愧疚之類的心裏包袱。

或許有些殘忍,但事實就是如此。

司穆寒一張臉都青了。

他傷得比司晏更重,可是江瞳醒來後都沒有握一握他的手,也沒有問他一聲痛不痛。

司晏心神蕩漾,整個都快要飄起來了,溫和地笑道:“隻有一點點痛。”

他笑得如同春風拂麵,這一刻江瞳相信他是出自真心的喜悅,可是……

想到失去的寶寶,她的眸光就止不住地冷沉:“既然這樣,我並不欠你什麼,對不對?”

“你不用覺得內疚,是我心甘情願去救你,你不欠我。”

“嗯。”江瞳點點頭,聲音越發冷淡:“那我去報警,如果害得你要坐牢,你應該也不會怪我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