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嫁禍

一葉煙雨 司少引妻複婚江瞳司穆寒

雲辭在電腦屏幕前坐了很久很久,目光定格在那份人物簡曆上。

曲榮原,他的親生父親,是北城的第一富豪。

他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個被世界拋棄的孤兒,沒想到他的父母仍然健在,而且聽司晏的描述,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他。

看著屏幕裏那個氣度不凡的溫雅男人,雲辭思緒起伏,腦海裏有什麼片段一閃而過。

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,他疼得手指痙攣,額上和後背瞬間布滿了冷汗。

雲辭硬撐著從抽屜裏拿出止痛藥,就著冷開水吃了兩粒藥,才慢慢緩過來。

自從見過歐陽慕蘭之後,雲辭總會夢到一些不完整的過往片段,還伴隨著強烈的頭痛。

他不敢讓江瞳知道自己去醫院做了檢查,醫生也查不出具體原因,隻是猜測他可能是因為接觸到了一些過去的人和事,才會引發頭痛症。

當時醫生還樂觀地安慰他:“也許這是一種好現象,說不定雲先生見多幾個故人,就會慢慢恢複記憶。”

三年前,雲辭清醒後,也曾想過尋找自己的家人。

可是他對過往的記憶一片空白,這麼多年過去,他對江瞳的牽掛越來越深,隻知道她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
就算知道了親生父親是誰,他第一時間也不是想回去認親,而是滿腦子想的全都是江瞳的病,他怕江瞳會勸他回家。

他走了,她一個人該怎麼辦……

雲辭緩緩把電腦屏幕蓋上,疲倦地按了按眉心。

江瞳的病情比想象中惡化得更快,按照目前的情況,她能撐到把孩子生下來都是個奇跡。

如果找不到適配骨髓,就算她現在肯接受化療,生命也不能延長太久。

他絕不可以在這種時候離開她!

手機鈴聲響了一下,是阮清綾給他發來的信息。

“雲辭,你現在想回家嗎?”

司晏帶給雲辭的信息,阮清綾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,震驚之餘也有幾分不安。

她知道曲氏,商業地位跟司家差不了多少。

如果雲辭回去,是不是立即就要娶了那個歐陽慕蘭?

雲辭靠在椅背上仰著頭,淺淺地歎出一口氣,隨後回複:“短時間內不會回去。”

按照司晏說的,他原本應該是曲氏的唯一繼承人,可是卻在三年前遇害。

如果他現在回去,所要麵對的必定是一個非常複雜險惡的環境,他怕到時候會無暇顧及江瞳這邊。

還沒確定江瞳是平安的,他哪裏都不會去。

阮清綾看著手機上的信息,一顆懸空的心慢慢落回地麵。可是想到他留下來的原因,她心裏又升起更重的怨念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微信提示音突然不停響起。

她眼睛微微發亮,連忙開了機,卻看到是她的工作群在發信息,不由有些失望。

雲辭隻是把她當成普通朋友,平時如果她不主動聯係,他就像在她的世界裏消失了一般,怎麼可能會連續給她發這麼多信息?

阮清綾隨意地點開群消息,原來是因為她前些天打贏一場超級難搞的大官司,今天判決書下來,罪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。

群裏一片歡呼和誇讚——

“這陣子大家都辛苦了,清綾更是大功臣。不如大家一起去吃頓飯慶祝一下,我請客。”

提出請客的,是她合夥人,莊楓。

律所的人全都舉手讚同,莊楓立即艾特了阮清綾。

阮清綾隨意地回道:“可以。”

反正手頭上的案子都沒有很急的,出去放鬆一下也好。

否則,她滿腦子想著雲辭,真怕自己會做出一些有違自己信仰的肮髒事。

慶功宴定在維也納大飯店,莊楓單獨包了個房。

“清綾,你這次可真是厲害啊,對手可是名震京市的金牌大狀,都被你駁得啞口無言。”

“看來咱們西城,也要出一個第一金牌律師了。”

身邊的人不厭其煩地吹捧著,還一邊勸酒,阮清綾多喝了幾杯,臉頰生出紅暈,眼神卻越來越清明。

就算在這麼熱鬧的人群裏,雲辭的身影仍然揮之不散。

這一刻,她覺得自己更想他了,想靠在他的懷裏,嗅著他清爽的氣息入眠。

自從發現他最在意的人是江瞳後,她好像已經很久很久,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了。

就在這時,一道清朗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話:“清綾,別光顧著喝酒。這是你最喜歡的東星斑,試試看味道怎麼樣。”

阮清綾側眸,就看到莊楓的笑臉。

他長得還不錯,穿著貼身的黑色西裝,身姿俊挺,五官周正,戴著無框眼鏡,通身精英氣派。

律師所的年輕姑娘們,幾乎都在暗戀他。隻是他此時眼底的殷勤太明顯,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,他喜歡的人是她。

阮清綾自嘲地笑笑,要是雲辭也能這樣喜歡她,該多好。

除了雲辭,她可能也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吧。

她道:“抱歉,我去一下洗手間。”

洗手間裏,阮清綾從格子間出來,對著鏡子整理衣容。

“真是倒黴,在這裏都能遇到你。”

旁邊突然響起一道略顯刺耳的聲音,阮清綾側眸,看到歐陽慕蘭站在一旁,穿著一身紅裙,扮相很精致,身上戴的全是昂貴定製。

阮清綾眼裏不著痕跡地閃過一抹厭惡,聲音卻很平靜。

“原來是歐陽小姐,你好。”

“你今天倒是挺有禮貌,想討好我啊?”歐陽慕蘭斜著眼掃過阮清綾的手腕,那條讓她耿耿於懷的手鏈不見了。

“今天怎麼不戴手鏈了,怕我搶?”

歐陽慕蘭對阮清綾的敵意很大,她一直都想拿回雲辭的設計品,區區一個小律師,憑什麼能擁有雲辭親手設計的東西?

“這幾天一直在開庭,戴著手鏈不方便。”阮清綾認真解釋:“歐陽小姐,我知道你是雲辭的未婚妻,我可以明確告訴你,我和雲辭隻是普通朋友,你對我的敵意不用這麼大。”

“我當然知道你跟雲辭沒什麼。”歐陽慕蘭冷哼一聲,臉上的嘲諷清晰可見:“就憑你那不入流的家世,給雲辭提鞋都不配!”

阮清綾眼底寒意一閃而過,但身為一個律師,她能夠很好地隱藏自己的情緒。

她似若無意地笑笑說:“雲辭心裏有人,就算我真的喜歡他,也不會有機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