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晴抱著事先準備好的文件,敲了敲門,還擺好了一個風姿搖曳的漂亮姿勢。
來開門的卻是金紳。
“鄧晴?你來做什麼?馬上回去!”
鄧晴卻像是沒聽出金紳語氣裏的凝重,悄悄地朝辦公室裏瞧,司少正坐在老板椅上,整個人都罩在陰影裏,看不清表情。
但她可以明顯感受到,辦公室裏的氣氛很壓抑,一室冰霜。
看來,司少是看到快遞裏那些照片了。
她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,眼裏劃過一絲得意。
金紳眉心擰得更緊了,壓著聲線厲聲道:“我讓你現在就回去!”
“金特助,我有急事要找司少。”
鄧晴恍若未聞,從金紳身邊走了過去,款步走向司穆寒,甜膩香水味在肅冷的辦公室擴散開來。
“司少,這份文件挺急的,我昨晚熬夜做出來的,需要您簽一下名。”
司穆寒沒什麼表情,漆黑的瞳孔像浮著懸冰,他攥著那份已經拆封的快郵,手指骨節泛白。
鄧晴心內一喜,連忙把文件遞過去,柔著嗓音道:“司少……”
司穆寒用一種審視的目光,冷淡地盯著她。
太子爺的目光很沉,鄧晴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,還有徹骨的寒意。不過不管怎麼樣,司少終於肯正眼看她,證明他已經開始注意到她的美貌了。
“司少,麻煩您了。”
她把掛在心口上的筆拿出來,遞到司穆寒麵前,聲線壓得很低,帶著幾分媚氣。
司穆寒沒有接筆,也沒有再看她,漠然地吐出兩個字:“出去。”
鄧晴怔住,掛在嘴角的笑僵住了。
金紳見鄧晴還杵在原地不動,頭痛不已,“鄧晴,司少讓你出去。”
鄧晴嘴角沉下來,眼底升起極度不甘的暗色,“可是,文件……”
司穆寒已經開始不耐煩,手指在桌麵上敲擊。
金紳驚得頭皮發麻,也不再顧及男女之別,扯著鄧晴就把她拉了出去。
鄧晴被硬生生地拖出總裁辦公室,正好外麵有兩個小職員走過看到了這一幕,她頓時覺得臉上無光。
“金特助你這是做什麼?我隻是讓司少簽字,幹嘛趕我出來?”
金紳不應,精明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鄧晴,“今天司少收到一件匿名寄來的快郵,現在已經派人去查。如果你知道點什麼,現在坦白還來得及。”
鄧晴心裏一突,心虛地別過視線,心髒也在瘋狂地跳動。
她去找快遞員的時候戴著口罩,快遞員不知道她名字,也沒看到她的樣子,她就不信金紳能查出來。
“什麼快遞?我不知道。”
金紳卻從她這回避的一眼中什麼清楚了。
“鄧晴,我希望你真的不知情。”
就算業務能力再好,司少也不會留一個對他心懷企圖的職員。
鄧晴聽到金紳話裏話外的警告,心裏已經開始有點慌,可做錯事的人明明是江瞳,司少就算有氣,也不應該撒到她身上來。
而且她這麼能幹,今年的世紀大項目,她都是核心人物,她就不信司少能把她怎麼樣。
“金特助,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。如果您沒別的吩咐,我先走了。”
鄧晴去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,又對著鏡子補了好久的妝,才慢慢走回辦公室。
小秘書馬上朝她迎麵走來,小聲道:“晴姐,晏少在你的辦公室。”
鄧晴眉心立即擰了起來,“他找我做什麼?”
“不知道。”秘書小聲地說:“晏少的臉色有點嚇人,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。”
自從司晏回到總部,對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溫文爾雅,笑容清潤。
可是她剛才都快被他陰沉的表情嚇死。
鄧晴聯想到那封快郵,心裏也高高懸著,慢慢地推門進去。
司晏站在她的辦公室裏,正麵對著落地窗,筆直的背影透著一股淩人的氣勢。
鄧晴硬著頭皮叫了聲:“晏少,您有什麼事嗎?”
司晏慢慢轉過頭來,他的眼神幽深,嘴角沉得厲害,“鄧晴,你做過什麼蠢事,現在就交代吧。”
鄧晴小心地問:“晏少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“昨天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機了?還拍了照片寄到司穆寒手中。你膽子倒是挺大,連上司的手機都敢動。”
鄧晴試圖裝出一臉的無辜:“晏少,您到底在說什麼?”
司晏盯著她,突然笑了一下:“本來,我都要離開總部了,原想著穆寒怎麼看我都無所謂,隻要你肯老實交待,我還能給你一條活路。”
“現在看來,你不需要。”
他說完,朝旁邊看過去,“金特助,麻煩你走這一趟。你也聽到了,快遞的事與我無關。”他的聲音突然有些落寂,“我也是受害者。”
鄧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,猛地轉過身,就看到了金紳,他竟然就站在辦公室的柱子後麵。
在她上洗手間這個空檔,他們就商量好要套她話了?
金紳朝司晏輕輕點頭,什麼都沒有說,徑直離開。
鄧晴想追上去解釋幾句,可是她剛才明明什麼信息都沒有透露,如果她硬要解釋,豈不顯得她更心虛?
一整天,鄧晴都無心工作,一直都在留意總裁辦那邊的情況。
可是司穆寒收到那個快遞後,就一直沒有什麼大的動靜傳出來,隻是一直待在辦公室裏麵,將所有工作全都推到了下午。
江瞳依然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,準時過來。
鄧晴一看到江瞳,整個人都興奮不已,連害怕都忘記了。
司少如果發現江瞳跟司晏有染,隻怕第一個要發火的對象就是江瞳吧?
隻可惜總裁辦有金紳守著,她不能跑去聽牆角。
司少動怒,想必非常精彩。
辦公室裏,江瞳能明顯感覺到司穆寒的情緒不好,皺了皺眉,不由問:“穆寒,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?”
司穆寒抿緊嘴角:“沒有。”
“還說沒有。”江瞳淡笑著伸手朝他的眉心按過去,“這裏都快皺成一個川字了。”
她的手指溫軟,就像山澗裏的潺潺溪流,熨燙過四肢百骸,能夠撫慰人心。
司穆寒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,低聲道:“工作快堆成山,我有點累。”
他知道一切都是司晏的陰謀,隻是拆開快郵時,雙眼確實被那些照片刺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