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老爺子來到醫院時,司晏也趕到了司氏總部。
雨越下越大了。
前台小職員看到挺拔俊美的司晏,眼睛都瞪大了,激動地打招呼:“晏,晏少,您怎麼回來啦?”
司晏朝她和氣地笑起來:“嗯,回來了。”
前台小職員被他溫柔的表情看得臉一紅,有些羞赧地問:“晏少,您現在是不是要找司少?”
司晏點點頭,嘴邊的弧度越發溫柔。
小職員的臉更紅了,可絲毫不敢忘記自己的職責:“抱歉晏少,公司規定……”
羅濤濤眼見晏少被這樣怠慢,火氣有些大,上前幾步剛要發飆,被司晏一個眼神逼了回去,乖乖地站到他身後。
“沒關係,你先給穆寒打個電話吧。”
司晏知道公司的規定,不至於為難一個小職員。
小職員連忙打電話通知總裁辦,不到三分鍾金紳就下來了,他客氣地打招呼:“晏少,司少聽說您回來很高興,這邊請。”
司晏淡淡地盯一眼金紳,嘴角有些冷嘲。
高興?
恐怕一會見了麵,他就沒法高興了。
很快來到12樓。
司晏大步走進總裁辦公室,見司穆寒還在看文件。
“表弟似乎挺忙的。”
司穆寒抬頭看了一眼司晏。
他的眼睛形狀很好看,透著一股子天生的優越貴氣。這樣抬著眼皮子看人,讓司晏感覺自己像個自討沒趣的小醜。
這種莫名其妙就被比下去的感覺,讓司晏異常不爽,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忍不住摩挲袖口,想起江瞳曾替他整理過衣物,心裏才稍稍平衡一點。
“你來了,坐吧。”
司穆寒聲音很平淡,對於司晏的到來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,就好像之前好不容易布下的流言,對他已經完全不起作用了。
司晏哼笑一聲,“公司都快垮了,表弟竟然還有心情忙其他事。暫且不論計謀,這份膽魄倒是叫人佩服。”
“謝謝。”
司穆寒仿佛聽不出半點諷刺,神色坦然地接受誇讚,倒顯得司晏愈發可笑了。
他突然有些煩躁。
憑什麼司穆寒就比他優秀,就連跟江瞳的相遇,都充滿陽光和暖意。
就算是邢森那種級別的角色,他都可以不放在眼裏,偏偏司穆寒總能在氣勢上無形地壓他一頭。
司晏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,懶懶地靠坐在沙發上。
行,等就等吧。
羅濤濤腰身筆直地站在一旁,眼裏透露著明顯的不滿。
金紳不著痕跡地朝他這邊看了一眼。
司穆寒確實在處理一個緊要文件,不是故意晾著司晏,大概過了兩三分鍾,他才放下文件。
“司晏,我想外公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,歡迎你回到公司。”
看著司穆寒認真的表情,司晏眉稍微微一揚,接話道:“但是,外公可能沒有跟你說清楚我的條件。”
他一字一句地說:“把江瞳還給我,我才會出手幫你。”
如果在遇見江瞳之前,哪怕給過他一天的光明,他都不會以那種算計者的身份,出現在江瞳身邊。
以至於他們從一開始,就注定是個悲劇。
那他隻能用盡一切卑鄙的手段,把司穆寒趕走。
“你在做夢。”司穆寒臉色徒然下沉,握著筆的手指收緊,用力到手背繃出兩三根青筋,“看來表哥並不是真心要回公司,你走吧。”
司晏一下就笑了,笑得無比溫和:“表弟這麼緊張做什麼,你不是說過會無條件信任江瞳嗎?你放心,就算外公開口,她也不會回到我身邊的。”
司穆寒鬆開筆,漆黑的瞳孔波瀾不驚,“司晏,江瞳是我的寶貝,我不允許任何人拿她來開玩笑。”
不過一瞬間,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看不出陰晴,唇邊甚至帶著泛冷的笑意,讓司晏看得異常不高興。
司晏笑了一下:“表弟不要這麼生氣,我剛才隻是試試你而已。我說過會祝福你們,絕不食言。”
司穆寒審視的目光在司晏臉上停留幾秒鍾,很快移開,“如此最好。”
事關重大,他不會拿個人情緒,去開公司的玩笑。
他公事公辦地說:“現在我們來談一談邢森這個人。”
司晏聽到這裏,臉色倒是變得鄭重了幾分:“你手頭上查到的有關邢森的資料,現在就給我一份。”
金紳聞言,很快把資料找出來,遞給他。
司晏接過快速瀏覽了一遍,有些詫異。
沒想到短短一天的時間,司穆寒就把對方查了個底朝天。如果換作是他,可能都沒有這麼迅速,看來他還是有些低估了自己這個表弟。
司穆寒分析道:“邢森是名符其實的富一代,他的父親隻是普通工人,母親也是大半輩子都住在農村。”
“他年紀不比我們大多少,卻已經成為超級富商,崛起得太快,所用的手段必定不幹淨。隻要翻出他的老底,揪住小辮子,他就得乖乖趴著。”
聽完司穆寒的話,司晏眼底不由升起幾分晦暗不明,言不由衷地誇了一句:“表弟很聰明嘛。”
司穆寒直接無視他的陰陽怪氣,冷聲道:“現在,我需要的就是他的把柄。”
“這事我會想辦法。”司晏突然打開手機,指了指最上麵的幾條熱搜,“不過,表弟眼下需要處理的還有這件事哦。”
司氏的醜聞鋪天蓋地,導致公司股市跌宕起伏,綠線很是壯觀。
要是股票跌沒了,公司就真空了。
司穆寒聽得出司晏的幸災樂禍,麵色冷冷的,根本不接他的挑釁,轉頭對金紳吩咐了幾句。
金紳聽完應聲“是”,隨後客氣地朝司晏道:“晏少,我送您回辦公室吧。”
司晏道:“不用麻煩,才離開公司沒幾天,我認得路。”
他說著起身走了出去,羅濤濤緊緊跟在他身後。
突然,司晏回過頭,修長的指尖敲了敲門邊框,“比起我那個不夠明亮的辦公室,我更喜歡穆寒這裏,夠大,敞亮。”
司穆寒把手中的筆往桌麵上一放,突然有點煩了。
他盯著司晏,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冷,“司晏,你要是有本事,我歡迎你拚盡全力,把公司繼承權搶走。要是沒有真本事,就不必再說這種空白無力的話,不但惹人厭,還會讓人覺得你無能。”
司晏仍然笑得溫和無害,“我回來隻是因為外公開口,並沒有想過要搶什麼繼承權,表弟不必太過生氣。”
他說完轉身,嘴角和眼角都在片刻間沉了下來,表情陰鷙冷戾。
羅濤濤不敢打量司晏,垂著眼睛亦步亦趨跟在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