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瞳不再廢話,把手洗幹淨,重新給模特上妝。
她用的是淡綠色眼影,靈活的手指在模特臉上塗塗抹抹,不一會,模特的妝容就變得像少女般有朝氣。
尚可瑤緊緊閉上了嘴巴。
她接觸化妝這一行,少說也有十幾年了。有個難題確實一直困擾她,就是江瞳說的,妝容會跟模特的臉部不貼。
雖然她高超的化妝技巧,可以用完美的妝容來掩飾缺點,但一上鏡頭,還是能看出幾分違和感來。
江瞳上完眼妝,解釋了幾句:“這個模特的眼部輪廓比較淺,淡藍色眼影隻會顯得更加扁平……”
尚可瑤心裏恍然大悟,卻仍然嘴硬地說:“這種道理誰不懂?不用你教。”
江瞳神色淡淡地瞥她一眼,“隨便你。”
尚可瑤這個天之驕女差點就炸了,蕭雅雅是怎麼回事?看她的眼神居然敢用瞥的!是司少夫人就了不起嗎?
“你這麼厲害,自己化個夠吧!”
說完,尚可瑤氣衝衝地轉身離開化妝間。
她在茶水間煮了杯咖啡喝完,心情慢慢平靜下來,轉身回去。
雖然她不服氣江瞳對她指手劃腳,但她有自己的責任感,哪怕心情再差,也不會因為情緒原因讓工作出差錯。
回到化妝間,尚可瑤就看到不少人圍在一起,不知道在看什麼,小聲地議論著。
“說實話,聽到蕭總空降的時候,我還有點瞧不起她。以為是鄺夫人的親戚,走後門進來的。”
“她比賽贏了尚可瑤,我也覺得她是僥幸,正好迎合了華影後的喜愛。”
“現在看來,蕭總確實挺厲害的。而且她也不藏私,誰遇到問題都肯教。”
“脾氣好,又強大自信,不知道比心高氣傲的尚可瑤好了多少倍。”
“反正我今天算是心服口服了……”
幾個人的聲音壓得很低,但尚可瑤還是聽得清清楚楚,臉色沉得厲害。
蕭雅雅是怎麼回事?明明隻喝過她一個人的敬師茶,現在卻連阿貓阿狗都要教一下,她很閑嗎?
這麼閑怎麼不去找女兒!
她重重地哼了一聲,“有空在這裏背後說壞話,不如多花點時間好好提升自己!”
聽到尚可瑤的訓斥聲,那幾個低聲議論的人一驚,趕緊散開。
尚可瑤得以看清,江瞳正在給那個叫木木的實習生講解技巧,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。
她就跟喝了檸檬水似的,語氣酸溜溜的,“裝模作樣,這麼喜歡教人,怎麼不去開班當老師,賺的錢應該也不會少!”
說完還用力拿出自己的化妝箱,鬧出不小的動靜。
江瞳淡淡地掃她一眼,懶得理會。
尚可瑤頓時更加鬱悶了。
這個目中無人的冷血女人,她一定要讓她刮目相看!
很快到了第二天。
世紀美人的開業儀式很隆重,西城有頭有臉的人都過來捧場了。各路記者更是聞風而來,鄺夫人允許幾家信譽比較好的報社入場拍攝。
不能入場的記者就在外麵蹲守,華影後簽約了世紀美人,能拍到她的照片,也能引來一波流量了。
司穆寒被鄺夫人特邀為剪彩嘉賓,也早早到了。
他穿著黑色西裝,肩寬腰窄氣質卓越,外圍記者一見他下車,立即拿起攝相機拍個不停。
四年前這位司少把邢森送進去蹲大牢,震驚整個商業圈。而他的超高顏值,以及對亡妻念念不忘的癡情,則為圈子裏津津樂道。
他的一張側臉照,都能引爆網上很多話題。
剪彩儀式結束之後,就是模特的走台秀。最先出場的模特,穿著世紀美人銷路最好的婚紗款式,款步走出來。
模特的腳步輕盈優美,台下的嘉賓都看迷了眼,甚至有不少女嘉賓都動了再拍一組婚紗照的想法。
“那一款拽地婚紗不錯,像踩著一團雲。”
“模特的妝容真漂亮……”
司穆寒坐在最前麵的位置,嘴角一直微微沉著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鄺夫人坐在他身旁,小心地打量這位司少的表情。她在心裏飛快地思索,等開業儀式結束,該找個什麼樣的借口,到司少的別墅去走一趟。
司穆寒留意到她的神色,淡淡地朝她看過來,“鄺夫人有話要說?”
開業儀式這麼重要的場合,鄺夫人居然還有心情觀察他?
“我正在考慮司少那天提的合作項目。”鄺夫人笑道。
“企劃部的人已經在準備合同。”
“如果司少不介意,我明天倒是想到貴公司參觀一下。”
“歡迎。”
二人談話間,一個世紀級的合作項目就談成了。但司穆寒眼裏似乎沒有多少成功的喜悅,隨後又把淡漠的目光投向T台。
走台慢慢接近尾聲,一個“華影後”緩步走了出來。但奇怪的是,這個華影後卻十分年輕,像個少女般充滿活力。緊接著,又走出一個妝容稍顯成熟的華影後……
十個化著仿妝的模特依次走出來,仿佛一個緩慢的時光機,把一個女人由年輕到金婚的變化,都用走台的方式,展現了出來。
最後,華影後穿著世紀美人的最新婚紗款式,壓軸出場,向所有觀眾致謝。
這新奇的一幕,引得嘉賓們紛紛側目,小聲地談論起來。
而能夠入場的記者們,是恨不得把相機都懟過來,拍個過癮。
司穆寒看過蕭雅雅跟尚可瑤比賽的直播視頻,腦海裏不由浮現出,她在後台指揮化妝時的模樣……
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,他的臉色微變,俊朗的眉眼都擰成了一團,起身道:“抱歉,失陪一下。”
司穆寒也不讓金紳跟著,走到露台上透氣。
室外凜冽的冷風裹挾著寒氣,凍得人心發涼,司穆寒看到了蕭雅雅。
她在打電話,聲音壓得很低,聽不清說了什麼。但可以看出,她臉上的表情十分溫柔。
“不去看模特走台效果,跑到這裏來聊電話,你倒是有閑情。”
冷沉沉的聲音突然在身側響起,江瞳嚇了一大跳,連忙掛掉電話。
她臉上的神情很緊張,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了?
司穆寒的氣息頓時變得更冷,想找茬又強忍著,“蕭總在聊什麼見不光的事情?這麼怕被人聽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