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司晏提出的要求，司穆寒立即扭頭看過來，漆黑的眸裏情緒莫測。
江瞳沉默了一下，點頭道：“好。”
司晏本以為江瞳會拒絕，畢竟當年她最恨的人是他，把她害得最慘的人也是他。
江瞳把懷裏睡著的綿綿交給司穆寒，跟著司晏走了出來。
雖然二人都走得慢，但還是很快來到停車的位置。
司晏有很多話想對江瞳說，他站在車旁，轉身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江瞳，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。
江瞳先開口道：“司晏，謝謝你。”
今天要不是他，綿綿發生什麼意外都是未知數。實在是別墅裏人多，而且小丫頭乖巧聽話，誰都想不到她敢一個人悄悄跑出去。
司晏的喉嚨滑動了幾下，聲音都啞得不成調，“不客氣。”
大雪已停，但此時是深夜，室外氣溫低得可怕，江瞳指尖發涼。
司晏下意識要脫外套給她披上，但是想起自己曾對她做過的那些事，停在外套的手指又僵住。
這一輩子，江瞳恐怕都不會原諒他，更不會喜歡他的靠近。
“江瞳，對不起。”
想了很多年，這一刻總算把話說出口，他卻覺得喉嚨被內疚割得生疼。因為有些傷害已經造成，他說多少遍對不起，也沒有意義。
江瞳低低地歎一口氣。
“沒關係。”
司晏性格偏執，如果當年她沒有失蹤，恐怕他永遠都不會意識到自己有錯。但歸根到底，都是原生家庭埋下的禍。
現在他肯改好，他救過她，今天還救了綿綿，再多的恩怨都已經煙消雲散。
“司晏，我原諒你了，你不要一直困在過去。”
江瞳上前一步，輕輕握住他的手，“向前看，以後要好好過日子。”
司晏低頭。
她的掌心柔軟又溫暖，從指尖一直傳到心髒，他突然就紅了眼眶。
“江瞳，謝謝你。”
以後，他一定會加倍彌補所有的過錯。不管是誰想欺負她，他都不會放過對方。
“不用客氣。”江瞳輕聲道：“雪天路滑，你路上要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
雖然江瞳臉上化著仿妝，但她眼神寧靜幹淨，這麼多年仿佛從來沒有改變過。
司晏突然彎了一下唇角，“天氣太冷了，你快回去吧。我明天再來看望外公和兩個孩子。”
司晏站著不動，目送江瞳轉身走回客廳，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了，才慢慢坐進車裏。
第二天江瞳沒有化仿妝，笑盈盈地牽著兩個孩子的手給司老爺子拜年。
司向楠穿著印花針織衫，外麵是一件白色拚接黑色休閑小外套。
小家夥精神又帥氣。
而綿綿則是一件紅色的公主裙，小外套也是紅色的，打扮得像個小紅包似的，喜慶又可愛。
司老爺子穿著仙鶴唐裝，坐在沙發上等著，臉上難掩激動。身穿老年式西裝的喬管家，也是精神抖擻地坐在老爺子身邊。
司穆寒也早早起來，淺色的線衣，讓他向來疏冷的眉眼顯得很溫和，還透著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緊張，時不時朝樓梯看過去。
看到江瞳露出本來的麵容，他怔了一下，喉嚨突然就啞了。
綿綿最活潑，蹦蹦跳跳地走到司老爺子麵前，奶聲奶氣地說：“太爺爺新年快樂。”
司老爺子激動得眼泛淚花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，遞到綿綿手裏，歡喜地摸著她的小腦袋。
綿綿又向喬爺爺拿了紅包，才走到司穆寒麵前，聲音軟糯，“爸爸，新年快樂！”
看著粉妝玉雕的小女兒，司穆寒心口發軟，彎腰把她抱了起來，故意逗她：“爸爸沒有紅包給你，怎麼辦？”
綿綿的眸光轉了轉，大大方方地拿出一個紅包說：“那我給你紅包吧。”
司穆寒心頭一暖，覺得自己的女兒真是個貼心小棉襖。
然而他的笑意還未達眼底，小棉襖接著說：“反正曲叔叔過兩天就會回來，他會給綿綿好多紅包。”
這哪裏是小棉襖，分明是反傷小刺甲！
比當年的小月亮還會紮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