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瞳點頭，正打算從司穆寒身邊走過去。
司穆寒突然叫住她：“等等。”
“雅雅，在你去見曲雲辭之前，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。”
江瞳沒有拒絕，跟著司穆寒來到書房，見他從櫃子裏拿出一張洗好的照片。
照片用精美的相框裝裱好，是年三十那晚，她和兩個孩子放煙花的場景。
綿綿和楠楠互相追逐，笑得很開心。煙花映進他們眼裏，像星光墜了進去。
江瞳的目光軟了軟。
“在你回來以前，楠楠從來沒有笑過。”司穆寒的聲音很輕，透著自責和低啞，“是我不好，最開始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，以至於楠楠和我並不親近。”
“可是你回來後，楠楠不但開口說話，還像個正常孩子一樣會表達情緒了。”
“而且，楠楠是真的很喜歡綿綿，看得出來他很疼愛這個妹妹。我相信，綿綿也舍不得跟哥哥分開。”
司穆寒說了很多很多關於綿綿在別墅時的事情，他不敢強行留住江瞳，隻希望她會因為孩子而心軟留下。
江瞳聽得很認真。
兩個孩子確實是她的軟肋。
司穆寒見江瞳久久不出聲，聲音微啞，低低地叫出她的名字，“瞳瞳。”
“如果你肯留下來，我絕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情。你想帶綿綿搬出住，我也不會攔著，你想什麼時候來看楠楠，隨時都可以。”
“你不肯和我們相認，隻是怕我們會糾纏，怕我會搶走綿綿，對不對？”
江瞳坦誠地點點頭。
長久以來，這兩點一直是她擔心的。
“我可以保證，你擔心的任何事情都不會發生。”司穆寒急切地說：“不管我們大人之間怎麼樣，至少給孩子一個機會，好不好？”
江瞳沒有正麵回應，而是抬眸看著他，“司穆寒，如果我今天一定要跟雲辭走，你打算怎麼做？”
司穆寒的聲音哽住了，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攥住。
他想不顧一切地留住她，阻攔她。但他明白，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，隻會把江瞳越推越遠。
所以他隻能把所有洶湧的感情都死死壓住，假裝若無其事地說：“如果你真的要走，我不會攔著你。”
江瞳聽著司穆寒平靜的語氣，垂眸看到他死死握住的拳頭。
空氣變得靜默。
司穆寒覺得已經過去一個世紀那麼久，又覺得好像才過去幾秒鍾而已，終於聽到江瞳說：“我會仔細考慮一下。”
他猛地呼出一口氣。
隻要她還肯考慮，他就還有機會。
下午兩點半，江瞳披了件厚外套就要出門，綿綿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跑出來，一把抱住她。
“媽咪，你是不是要去找曲叔叔？”她剛才都聽到媽咪打電話了，是曲叔叔回來了，還帶著月亮姐姐。
軟糯糯的聲音，讓整個客廳的人都看了過來。
司老爺子聽到曲雲辭這個名字就緊張，下意識想開口說話。但是見坐在他對麵的司穆寒沒什麼反應，仍然低著頭看手機裏的信息，他也不好多說什麼。
江瞳彎腰把綿綿抱起來，“你想跟我去？”
綿綿猛地點頭。
司穆寒再也坐不住，急急地開口道：“綿綿，媽咪跟曲叔叔有事情要談，你要乖乖待在家裏。”
綿綿疑惑地問：“媽咪，我不可以跟你去看曲叔叔嗎？我好想他了。”
畢竟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人是曲雲辭，曲雲辭對她的疼愛不會比司穆寒少，太久不見會想念也很正常。
司穆寒有些心梗，“綿綿，爸爸帶你去夾雪鴨子好不好？”
綿綿眼睛一亮，可是又真的想見曲叔叔，一時竟有些猶豫。
江瞳見司穆寒滿臉緊張，嘴角不自覺地笑了一下，輕聲哄道：“綿綿先待在家裏，曲叔叔明天會來看你的。”
綿綿有些不情不願：“好吧。”
見江瞳把綿綿留在別墅，司穆寒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