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管家還在裏麵繼續說話。
“老爺子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後，好幾天都沒怎麼合眼。他怕你最後還是不肯留下，所以每天都花很多時間陪著小少爺和小小姐。就算他們睡著了，老爺子也不肯睡。”
司老爺子也不知道江瞳還肯在別墅待多久，所以格外珍惜這幾天的時光。但年紀大了，身體很容易熬垮。他是為了陪在孩子身邊，強忍著誰都不說。直到江瞳走的那一天，他緊繃的心弦一鬆，才會突然倒下。
喬管家的說話聲吵醒司老爺子，他緩緩睜開眼睛，看到江瞳和綿綿都守在一旁，不敢置信。
“瞳瞳，你怎麼來了？”
江瞳神色坦然，“聽說您生病，我過來看看您。”
綿綿使勁踮著小短腿攀到床沿邊，關切地問：“太爺爺，你感覺怎麼樣？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？”
看著小丫頭可愛的模樣，司老爺子覺得病都好了不少，笑道：“太爺爺沒事的，不要擔心。”
喬管家等他們說完話，很快帶著兩個小丫頭走了出去。
病房變得安靜，江瞳見司老爺子想坐起來，連忙過去扶他，又在他背後墊了個軟枕。
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動作，卻讓司老爺子激動得嘴角哆嗦，眼眶濕潤。
江瞳注意到司老爺子的表情，終於忍不住問：“您身體不好，怎麼一直瞞著大家？”
司老爺子看著江瞳，長滿皺紋的臉上都是內疚和自責。
“瞳瞳，我雖然很想讓你留下來，可是我不想用生病當成借口，讓你為難。”
“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強行挽留你，以後隻要是你不喜歡的事情，誰都不能勉強你，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。”
雖然司老爺子滿心不舍，但他這一次是真的不想再給江瞳半點壓力。隻要她開心，她想待在哪就待在哪，想跟誰就跟誰走。
江瞳看著司老爺子滿臉銀發，麵容又蒼老又憔悴，想起她住進司家後，老爺子對她無條件的寵愛，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。
她留在病房裏陪了一會，見老爺子神情疲倦，讓他躺下好好休息。
江瞳走到外麵，才發現司穆寒來了。他手裏拿著黑色西裝外套，高大的身影斜靠著牆壁，綿綿和小月亮一左一右跟在他身旁。
她微微抬眸，就撞進了他深海一般的眼睛裏。
不等江瞳回過神來，綿綿就跑過來抱住了她，“媽咪，太爺爺怎麼樣了？他有沒有不舒服呀？”
見小丫頭對老爺子那麼關心，江瞳心裏微微有些酸澀。
自己可能太固執了。
“太爺爺沒事，隻要聽醫生的話好好吃藥，很快就會好起來。”
綿綿一聽太爺爺沒事，心裏安定下來，就想起司向楠了。
“媽咪，哥哥今天都沒有來醫院，我要給哥哥打電話，告訴他太爺爺沒事啦。”
江瞳把手機給了綿綿，讓小月亮照顧好她，就和司穆寒一起走到了外麵的露台。
今天沒有下雪，氣溫卻更低了。
江瞳直接問：“司爺爺生病，綿綿怎麼會知道？”
司穆寒見江瞳淺眸清亮，指尖突然有些發涼。
爺爺生病這件事，他根本不敢讓江瞳知道，就是怕她這種反應。怕她以為這是另一種讓她妥協的手段，更怕她會因此反感。
他誠懇地解釋：“楠楠經常會給綿綿打電話。”
兄妹倆無話不談，楠楠昨天就把太爺爺生病的事告訴了妹妹。
江瞳點點頭。
她的神情太平靜，司穆寒看不出喜怒，有些忐忑，“瞳瞳，我會好好照顧爺爺的，你不要有心理負擔。”
“不行。”江瞳的話一出口，司穆寒的心髒都在發沉，正想著要怎麼挽回，卻聽到江瞳道：“我也應該好好照顧他。”
司穆寒神情一僵，有點反應不過來。
“司穆寒，我留下來。”江瞳的聲音很輕，一字一句卻說得很清晰，“和你一起照顧老爺子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