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別墅時已經接近十一點,所有人都已經睡了,周圍很安靜。
司穆寒停好車,又去替江瞳開車門。
他跟平常沒什麼兩樣,體貼周到,但渾身上下都寫著“不爽”倆字,江瞳想忽略都難。
想到楚嘉顏的信息,江瞳也不知道怎麼了,神使神差地解釋了幾句:“我不知道薑澤生會突然跑到我工作的地方。他對西城不熟悉,也沒有別的朋友,我總不能趕他走。”
司穆寒沒想過江瞳會解釋,有些驚喜,但還是皺眉道:“他這個年紀應該在讀書,怎麼滿世界亂跑?”
江瞳歎了一口氣,“他也是個可憐人,小時候上學都是斷斷續續地上,後來又生病住院,直接停學。病好後重新再去學校,已經有些不適應。他哥哥遷就他,並沒有勉強要他一定去上學。”
這些都是從薑慎那裏得知的。
他經常以薑澤生身體產生排斥為理由,找江瞳詢問一些醫理上的問題,也趁機把薑澤生回家後的各種情況告訴她。
不知不覺間,就把薑澤生生活中的點點滴滴,都浸透進江瞳的記憶裏了。
可是司穆寒聽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,他的語氣有些酸澀,“你對他倒是很了解。”
江瞳道:“我以前照顧過他近一年的時間,對他確實比較熟悉。”
她在告訴司穆寒,她那時是醫生助理,關心自己的病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。
司穆寒想問,如果隻是病人和醫生的關係,為什麼在他出院後還一直關心他?
但他看得出來,江瞳是真的把那個小男生當成弟弟,如果繼續糾纏,隻怕她會心煩。
“不說他了。”司穆寒深吸一口氣,嘴角彎起,“你餓不餓?我去給你做些吃的。”
江瞳其實不餓,但也不想掃興,笑道:“好啊。”
等司穆寒進了廚房,她也跟著走進去,“我來給你打下手吧。”說著就從冰箱裏拿出青菜去清洗。
她低頭洗得很認真,黑發垂在肩膀處,白皙的側臉婉約而美好。
看著她唇邊溫婉的弧度,司穆寒喉嚨突然發緊,沉鬱一晚上的壞心情突然得到安撫,所有的不愉快全都消失不見了。
隻是簡單煮了一鍋麵,二人坐在飯廳裏安靜地吃著,突然就生出了歲月靜好的錯覺。
這是司穆寒奢望了很久很久的場景。
“瞳瞳,你昨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?可以告訴我嗎?”
他還是很在意她當時到底為什麼哭。
江瞳拿筷子的手一頓,平靜地說:“沒什麼,真的隻是有些小感冒,我現在已經沒事了。”
雲辭的那些事情,她不可能隨便跟別人說,哪怕這個人是司穆寒也不行。
司穆寒看出她的回避,眸底一黯,沒有再追問。
他反複對自己說,慢慢來。現在他們可以這樣親密地坐在一起,安靜地吃一頓夜宵,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。
不能太貪心。
吃完回臥室,江瞳洗完澡出來,就接到薑慎的電話。
“今天那個女人去找曲先生了。”
江瞳呼吸一窒,剛要說些什麼,薑慎安撫的話也隨之而來,“不過曲先生並沒有見她,她也沒有硬闖曲先生的公司。”
江瞳重重地鬆了一口氣,“謝謝你告訴我這些。”
“你放心,我會一直關注曲先生。”薑慎隨後問起薑澤生的情況。
江瞳打起精神回應,“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我工作的地方待著。”說到這,她有些愧疚,“但是我工作太忙,沒能顧得上他。”
“他也是個大人了,能照顧好自己。”薑慎爽朗地笑道:“他不給你添麻煩就很好。”
二人又聊了一些薑澤生的情況,才掛掉電話。
第二天,所有人仍然一大早就趕到“偶像計劃”錄製基地。
剛走到入口處,江瞳又看到了薑澤生,站在大門外,修長的身形顯得越發單薄。
“姐姐。”他看到江瞳,遠遠地朝她打招呼,手裏還捧著兩杯熱豆漿,“你們吃過早餐了嗎?這是我剛剛買的。”
江瞳微微皺眉:“你怎麼又來了?”
她工作很忙,實在不能分心照顧他,但晾著他一個人在旁邊,又有些過意不去。
“姐姐,我不會打擾你的。”薑澤生小聲地說:“我會安靜地坐在一旁,絕不吵你一句。”
江瞳有些頭疼,“不是這個原因。”
昨天晚上司穆寒已經不高興了,如果知道他今天又來,恐怕今天晚上回去又要哄。
那個男人明明沉穩高冷,但吃起醋來,實在是不太好哄。
不過想起昨晚薑慎打來的電話,她又有些無奈:“算了,你跟我進來吧。”
薑澤生眼睛一亮,“謝謝姐姐。”
楚嘉顏看著江瞳對薑澤生的縱容,心裏微微發沉,更加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