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瞳笑著在旁邊坐下，打開保溫桶。
“老爺子，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，你先別看，快趁熱喝點湯吧。”
照顧老爺子喝完湯，江瞳很自然地把碗筷收拾好，拿出紙巾給他擦手。
之後她又替他按摩膝蓋，“老爺子，你有腿寒症，就算現在天氣慢慢變暖，也要注意保養才行。護膝棉要一直戴到出了春。”
司老爺子眼眶濕潤。
雖然孫女還是不肯認他，但她現在肯來看他，還願意這樣照顧他，他已經心滿意足。
“隻要有瞳瞳照顧著，我什麼大病都不會有。”
爺孫倆說了一會兒，倒也挺溫馨。
不一會醫生過來，先是例行問了司老爺子幾個問題，之後就搖著頭走出去。
江瞳看出醫生眼底的謹慎，跟司老爺子找了個借口後，趕緊跟著出來。
“醫生，司老爺子的身體是不是出什麼狀況了？”
醫生知道江瞳經常來看望司老爺子，但不知道她什麼身份，猶豫道：“這事能跟你說嗎？要不要讓司少過來？”
江瞳似乎意識到什麼，立即道：“可以跟我說，我會轉告司穆寒。”
醫生歎口氣，“司老爺子的心髒嚴重供血不足，再加上他年紀大了，稍一不留神，就會發生危險。”
其實醫生已經很委婉，但江瞳還是聽出其中的嚴重，怔了一下，“可以做手術嗎？”
“司老爺子年紀大了，做手術也有風險。”
“除非能請到院長的老師周教授，成功的概述會比較大。”
周教授原是醫院的心血管科主治醫師，在清大醫學部兼職教授。他有高級士官的軍銜，從事醫職近五十年，在整個醫學界都非常有威望。
但是六年前他就已經退休，後又接受學校返聘，偶爾會回去講講課。
周教授性格古怪刁鑽，退休後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做手術，很多有錢人花天價也不為所動。
所以想要請動他再出山，很難。
江瞳說：“不管怎麼樣，我都要先試一試。”
江瞳離開醫院後，第一時間和司穆寒商量這件事。
不管老人家以前做過怎麼樣離譜的錯事，但江瞳已經徹底放下過往，仍然希望他健康平安，長命百歲。
司穆寒很快道：“我會找院長談談。”
提起那位阮院長，司穆寒記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——當年江瞳的骨髓源被毀，他還沒來得及徹查原因，江瞳就失蹤，後不來又直接宣布死亡，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擱置著了。
而現在江瞳已經平安無事，司穆寒覺得沒必要再追究。隻是，這件事仍然可以拿出來用一用，至少讓院長去請周教授出來做一台手術的情麵，夠大了。
此時阮院長正在家裏吃飯，蹙眉看著女兒。
“你回來做什麼？”
當初司太太的事情太嚴重，阮院長讓她出國，還放了狠話，在知錯之前永遠都不準再回國。
阮清綾垂著眸不說話。
阮母一聽，立即火大地拿眼睛去瞪丈夫，“你罵什麼？都已經五年了，清綾好不容易回一趟家，你是想徹底不要這個女兒嗎？”
阮院長心裏煩躁。
清綾自私任性，毀了骨髓源，導致司太太最後失蹤死亡。沉重的內疚如同大山一般，壓在院長身上已經五年。
他到現在仍然沒辦法原諒女兒，可是他又沒辦法把女兒做的那些事抖出去。
阮清綾看著父親眼底的審視和失望，指尖一涼，但終究什麼都沒有說。
最後在阮母的調和與勸說下，阮院長消了一點氣，沒有再趕女兒出國。
總歸，人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，大不了下輩子，他做豬做狗替女兒贖罪就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