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穆寒的眉心微微擰著，其實一點都不歡迎司晏的到來。但今天是高興的日子，他不可能把壞情緒表露出來給江瞳添堵。
江瞳走過來和司晏打招呼，“其實我們明天就回去，你們沒必要特意趕過來。”
司晏第一眼就注意到，江瞳今天沒有化妝。她素著一張小臉，歲月似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，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。
不知道想起什麼，他的目光有些深，但笑容仍然得體，聲音有幾分克製，“你的生日，我怎麼能不來？”
他說著，把準備好的禮物遞給江瞳：“生日快樂。”
江瞳真誠地道謝，“謝謝。”
司晏開了頭，其他人也紛紛拿出生日禮物。
大家的禮物都是精心挑選，江瞳很感動，全都細心地收起來。
綿綿第一次過這麼熱鬧的生日派對，都快玩瘋了，在人群裏鑽來鑽去，後來又跟哥哥要了電話，給司老爺子用視頻通話。
“太爺爺，我們這裏到外都是水，可好玩啦！”
司老爺子接到重孫女給他發來的視頻通話，又意外又高興，小心翼翼地問：“綿綿和媽咪都玩得開心嗎？”
“當然開心呀，媽咪收了好多禮物呢！”
小丫頭說著，把手機遞給江瞳：“媽咪快來，太爺爺要跟你說話呢。”
江瞳拿起手機，首選是映入眼裏的，是一頭蒼白的頭發。老人的臉上已經長滿皺紋，一雙渾濁的眼睛被病痛折磨失去光彩。
那個叱吒風雲的厲害人物，終究敵不過歲月重壓。
江瞳的眼睛微微泛酸，輕聲道：“司爺爺。”
司老爺子心頭微震，江瞳在叫他“司爺爺”！
雖然不是爺爺，但已經比疏離的“老爺子”親切太多。要不是怕破壞氣氛，老爺子估計能當場落淚。
他拿手機的手都在顫抖，“瞳瞳，生日快樂。”
江瞳笑著點頭：“嗯，謝謝司爺爺。”
司老爺子跟江瞳說了好一會話，還說禮物已經準備好，等她回來就讓人送過來。江瞳耐心聽著，直到發現老人家麵容疲倦，叮囑他好好休息，才關掉通話。
醫院病房裏，司老爺子的目光已經濕潤，對一旁的人說：“懷德，你看到了嗎？瞳瞳她回來了，她跟穆寒還有司晏都相處得很好。她剛才還喊我司爺爺！”
周懷德比起五年前更蒼老一些，隻是精神還不錯，知道司老爺子病重，他把國外的事情處理完，重新回來照顧老爺子。
他有些遺憾，“可惜少夫人不在國內過生日。”
司老爺子擺擺手，“不管她在哪裏過生日，隻要開心就好。都是年輕人喜歡的場合，我在場他們也會不自在。”
以他的身體，就算在司氏別墅辦的生日派對，他也沒辦法去參加。而且，他不知道江瞳是不是歡迎他出席。
想到司老爺子糟糕的身體，周懷德有些沉默，但他什麼都沒說，隻是伸手掖了掖床被。
雖然關掉了視頻，但綿綿小丫頭是一刻也安靜不下來，她拍了很多現場的照片和視頻，一一給司老爺子發了過去。
司老爺子和周懷德一起看著這些照片，看著江瞳吹蠟燭，看著大家圍著她唱生日歌，都紅了眼眶。
一直鬧到深夜十一點，大家才從莊園回到住的地方。
江瞳拆開禮物，最後拿出曲雲辭送的手鏈。
雲辭每一年都會給她送一條手鏈，加上這一條，她都有六條雲辭親手設計的手鏈了，全都珍藏在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裏。
她拿出那條以天鴿座為靈感設計的手鏈，靜靜地看了幾秒鍾。
當年走得匆忙，這條手鏈一直留在了司氏別墅，直到她搬回去住，才重新拿回來。
江瞳看著幾條手鏈，目光突然微微凝住。
雲辭送的手鏈，都會在鏈墜上刻上“YC”兩個大寫字母。可是第一條手鏈上麵，卻沒有這兩個字母。
江瞳覺得有些奇怪，並不認為是雲辭忘記刻上的，她立即拿著手鏈到隔壁去敲門。
雲辭看著這條手鏈，一眼就看出不是他自己設計的。
“小瞳，你的手鏈被調掉過！”
江瞳怔了一下。
她把手鏈放在司氏別墅這麼多年，司穆寒從來沒有動過她的東西，而且司穆寒沒有動機把手鏈換掉。
那麼，手鏈是在她出國之前，就已經被調換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