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院這邊，司老爺子知道他們要領證之後，就一直在盼著他們過來。
下午，司穆寒帶著幾個小家夥一起來到他的病房，把結婚證遞給他看。
老人家雙手顫顫巍巍的，嘴角在抖，眼眶濕潤，嘴裏不停地說著“好”。
看到司老爺子這副模樣，江瞳的眼睛也跟著有些發紅，低聲道：“爺爺，你不要這樣，我們都該高興的。”
聽到江瞳肯叫自己爺爺了，司老爺子趕緊別過臉，擦了擦眼淚，隨後嚴肅地點頭，“是，我們都該高高興興的。”
綿綿趴在病床邊上，給他遞紙巾，聲音軟萌，“太爺爺你是不是高興得掉眼淚啦？我昨天在幼兒園的時候學到這一句了，人太高興的時候就會掉眼淚。可是我高興了，隻會想像隻蝴蝶一樣飛來飛去哎，怎麼會掉眼淚呢？”
司老爺子被小丫頭哄得心頭發軟，摸著她的小腦袋，笑著說：“嗯，太爺爺就是太高興了。以後太爺爺高興了也不哭，要向我們小仙女學習。”
綿綿鄭重地點頭，“就該這樣。”
由於有幾個可愛寶寶的調節，氣氛慢慢變得輕鬆起來。
大家在醫院坐了小半天，直到老爺子疲倦了，才離開。
由於江瞳仍然掛著蕭雅雅這層身份，所以領證的事，就隻有最親近的幾個人知道，就連鄺夫人都暫時不知情。
阮清綾也不知情。
她一邊研究剛接手的離婚案件，一邊還在計劃著怎麼給蕭雅雅找不自在。
阮清綾接手這個案子後，下意識想去找莊楓商量的。但是想到馬上就要散夥，再找他就矮了一頭了，也就忍著沒去找。
她雖然對離婚官司不擅長，在認真地看過所有資料後，心裏也很快有了初步計劃，決定跟陳悅當麵談一談。
但是經過幾次交涉，女方都不肯鬆口。阮清綾隻能親自飛一趟A城，並誠懇地向陳悅表示，她並不是隻偏幫鄧賀鳴，隻是想聽聽她本人不願分財產的原因。
“陳女士，你隻要給我十分鍾時間，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。”
陳悅最終同意見一麵，地點約在一家咖啡館。
阮清綾第一眼看到陳悅時，有些詫異。
陳悅的個子不算高，外表有幾分柔軟，屬於知書達理型的，怎麼看都不像個女強人，也不像是會養小白臉的。
更不像是那種寧肯打離婚官司打一年，也不肯分割財產的潑辣型女人。
阮清綾向她介紹了自己的身份後，委婉地說：“陳女士，我看過所有資料，你和鄧賀鳴結婚七年，打官司打了一年，誰都不肯讓步。與其這樣浪費時間，不如各退一步，私下和解。快速結束這段婚姻，你們也能回歸到正常的生活當中。”
陳悅低頭摸著咖啡杯壁，冷笑了幾聲，突然問道：“怎麼讓一步？”
“如果陳女士肯讓步，我可以說服鄧先生，讓他接受三成的財產分割，而且房子也不會再跟你爭。”
阮清綾認為這樣的讓步已經非常理想了，結果陳悅聽完隻是冷冷地笑，“三成？他想得倒是挺美的。”
“陳女士，鄧先生雖然一窮二白，但他雙腿殘疾，屬於弱勢一方。在財產的判決上，其實法庭會更偏向於他那一方。”
阮清綾盡量語氣平和，徐徐善誘，“更何況，鄧先生當年也是為了救你，雙腿才會斷掉。你就算不念及舊情，也應該顧念一下救命之恩。一雙腿，換你三成的財產，其實不算過分。”
陳悅猛地拍著桌子站起來，俯視了阮清綾一眼，嘴角邊的笑意徹底冷掉。
“西城來的阮律師，果然名不虛傳。我告訴你，這件事沒得談！如果他肯離婚，我可以給他五萬塊錢，算我自認倒黴眼瞎識人不清的後果。其餘的，再多一分錢我都不會再給他。”
不知道為什麼，阮清綾總覺得，陳悅的眼裏連一絲溫度都沒有，透著一股看盡世態炎涼的冷，以及有冤無處申訴的失望。
她的指尖一僵，突然生出一股不安的預感。
這個案子，她不該接手的。
正這麼想著，旁邊突然響起幾聲拍照的聲音。
她轉過頭，就看到不遠處有個女人坐在那，長了一張美豔至極的臉。
旁邊圍滿記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