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說不通了,那就是鄭姨娘啊,奴婢不會認錯的。”
“我不是說這個,我是說……”
假使,鄭姨娘和周姨娘有類似滅門的深仇大恨,她為了報複周姨娘,犧牲已經成形的孩子來陷害周姨娘,事後又給懷孕的周姨娘下毒,那這個邏輯是通順的。
可周姨娘隻是個打魚女,進府之前根本沒見過鄭姨娘,兩人之間完全沒有任何恩怨。
縱使為了爭寵,也不可能用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去爭,那是本末倒置。
孩子才是一個女人,尤其是一個妾室的立身之本。
孩子沒了是真的,但不是周姨娘撞得,鄭姨娘身為當事人心裏也很清楚,她就算要報複也應該報複真正害她沒了孩子的人,給周姨娘下毒完全說不通。
既然不是鄭姨娘下的毒,那又是誰下的毒呢?
風一夏歎氣的搖了搖頭,“算了,不說了,我得再想想。”
看來要想給原主報仇,並沒有那麼容易。
一切還得從長計議。
將軍府,書房。
小廝篤篤敲了兩下門,“老爺,大小姐來了。”
房間內,風海天和風紫玉麵麵相覷一眼,她怎麼來了?
似乎是聽到了他們的心聲,小廝緊跟著又說:“大小姐說給您送午膳來了。”
那飄了滿後院的霸道香味,風海天自然也聞到了。
他沒有想到風一夏竟會專門給自己送一份。
風紫玉無聲一笑,“無事獻殷勤。”
後麵半句她沒說,但風海天已然心領神會。
正了正顏色,他揚聲道:“進來吧。”
書房門被推開,風一夏領著提著食盒的碧綠走了進去。
先給端坐在長案後的風海天行了禮,旋即她笑著說道:“平日不得在爹爹身邊盡孝,今日難得回來,女兒便親自下廚給爹爹做了些菜肴,也不知道合不合爹爹的胃口。”
書房的右側有一張小圓桌子,想來是臨時招待客人用的。
碧綠走上前,打開食盒,將裏麵的飯菜一一取出,有序的擺放在桌麵上。
之前蓋著盒子還不覺得怎麼樣。
如今把盒子一開,把裏麵的菜往外一端,那霸道的香味立刻充斥了整間屋子。
就連門口守門的小廝都聞到了,下意識就吸溜了一下口水。
風海天本來還想拿個喬,這下哪還撐得住,隻能掩飾的咳嗽了一聲,裝模作樣走了過去。
風紫玉倒是落落大方的,“虧得剛才交完賬簿沒離開,要不然這會兒就蹭不到了。之前聞著香味就饞的不行,隻是沒好意思去打擾姐姐和姨娘。”
這話看似玩笑,實則是在解釋,自己為什麼在風海天的書房。
在書房這件事本身沒有問題。
但待在書房,還把門窗緊閉,這就由不得人不懷疑,他們是不是在密謀著什麼了。
說來這將軍府也是古怪,管家的不是方氏這個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,而是風紫玉這麼個沒出閣的姑娘。因著這事,背地裏風紫玉可沒少被說閑話。
但將軍府已然我行我素。
假裝沒聽懂她的話,風一夏笑著說道:“那這倒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是了,因著姨娘餓得都快要脫相了,我這做女兒的心裏實在不是滋味,就趕著時間先給她整治了一桌。當時想著吃完再給爹爹這邊送過來,正好趕上爹爹一貫的用餐時間,如此正好兩不耽誤。”
餓得快脫相……
這明擺著就是說周姨娘受了虐待。
如今管家的是風紫玉,那這虐待人的是誰,不言而喻。
換作尋常人,這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尷尬。
風紫玉卻無愧春蘭可怕的評價,臉上的笑容就像澆築上去的一般,沒有一絲一厘的變化。
她神情自若的說道:“心疼自己的娘親,本就是人之常情,哪能叫什麼‘不是’?姨娘病了這麼長時間,整日吃不好,睡不好,我瞧在眼裏也是焦急的不行。如今姐姐一來,姨娘立刻就胃口大開,我總算能放心了,要不怎麼說母女同心呢。”
不是我虐待你娘,不給你娘吃,是她自己吃不下好吧?
這話簡直就是放屁。
周姨娘縱使胃口不好,那也不至於“不好”到差點把自己活生生餓死。
之前抽空給周姨娘做胸部X線檢查的時候,風一夏順便給人全身都照了一遍,除了肺部外,最嚴重的就是胃部,都已經萎縮了,那明顯就是長期饑餓造成的。
人的嘴巴會騙人,醫療器材可不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