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帶著,後麵的那群皇子公主們也接著起了身。
皇太後咪咪眼睛,緩緩開口,慈祥卻掩不住幾分蒼老的聲音響起:“這外頭太陽毒得很,咱們還是回宮說話吧。”
老皇帝下意識伸出來擋了擋耀眼的陽光,連忙對皇太後恭敬的說道:“是!皇額娘,您看我隻顧著您回來而開心了,竟忘了這茬,孩兒不孝。”
皇太後搖搖頭,替他解釋道:“皇上日理萬機,處理國政要緊,不礙事。”
老皇帝聽後更有些慚愧,他橫眉冷看一旁的宮女太監,嗬斥一聲道:“愣著幹嘛,還不擺駕迎送太後回宮。”
幾個隨從見皇上像是要動怒,嚇得手足無措,連忙跪下接令:“是!”
緊接著,皇太後一行人便被召來的駕輦接回到了太後的宮殿,慈靜宮。
正不斷前進的馬車裏,風一夏有些坐不住了,她瞥了一眼像是個木頭人的景玄寒,沒有好氣的問了一句:“還要多久?”
她本來記得從寒王府到東大門的路途沒有這麼久來著。
怎麼今天反而顯得格外漫長,風一夏有些不耐煩的伸出手來扇扇風。
景玄寒似乎聽出她語氣中的一絲急迫,睜眼便是一抹帶著嘲笑意味的目光。
“怎麼,害怕了?”
倒是難見能有讓這個瘋女人擔心趕不上的事情。
誰知,風一夏隻是揚唇一笑,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般,她絲毫不懼的說道:“我害怕什麼,倒是你一點也不急。”
景玄寒看著她的模樣,倒覺得有些好笑,意有所指的又說道:“倒不如你跳車去趕一趕?”
跳車?
風一夏倏然愣住了神。
是說在風家?
這次她倒是反應的極快。
她豎起眉頭,沒有好氣的吼了一嗓子:“你怎麼知道?那時候影衛應該不在才對。”
景玄寒見她發怒,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一樣,不易察覺的勾起了嘴角。
他大方的表示:“我怎麼就不能知道。”
不能!侵犯了她的隱私權!風一夏在心中不斷怒吼著。
沒等風一夏繼續發作,景玄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般,收回了剛剛看好戲的玩笑眼神,轉而增添了幾分嚴肅。
他沉著嗓子,一板一眼的跟風一夏囑咐道:“別怪我沒有提醒你,日後在宮中注意你的言行舉止,皇祖母向來是最討厭那些稀奇古怪不守常規的東西,就像你。”
風一夏不甘示弱,緊接上了話:“你才稀奇古怪!”
景玄寒選擇淡然的無視了她的反應,接著又添了一句話說道:“還有,男女間不該有的那些逾矩行為,不必我多說了吧。”
風一夏再一次被這個瘋批給氣笑了。
逾矩行為是什麼鬼?
是不是在他看來,醫生和患者間該有的必要接觸全都算做是逾矩行為?
那她幹脆不要這一身醫術好了!
心中的抱怨不停,風一夏氣極反笑,她瞥了瞥景玄寒,煞有其事的問道:“景玄寒,寒王大人,你的腦子裏不會一天就裝著我那點把柄吧?”
誰料,景玄寒倒也不跟她客氣,毫不留情的反擊道:“若不是你現在是我景玄寒明媒正娶的王妃,你覺得你還能活到今日?”
這個景玄寒,一天到頭來說來說去,不就這幾句話,風一夏得意的笑笑,眼神裏難掩驕傲:“嗬,若不是我,你才活不到今日吧。”
若不是她解了他的寒毒,早就在他中了合歡香的第二天就該臥床不起了!
對於她的醫術,景玄寒卻是無話可說,隻留了一句給風一夏:“油嘴滑舌。”
適時,馬車明顯的開始減速,車窗旁傳來李鐵那抵地有力的嗓音:“王爺!到了。”
可算到了!
風一夏那已有幾分暗淡的的眸光驟然一亮,神色也似乎明亮了不少。
景玄寒大手一揮,拉開車簾,向李鐵吩咐道:“你回軍營吧,待我指令。”
李鐵在馬上直了直身子,毫不遲疑的回應一句:“是!”
緊接著,帶頭的馬夫將寒王府的令牌出示給東大門的守衛,風一夏一行人很快就被放進了宮,換了駕輦以後,他們得到了守衛的提醒,又片刻不曾停歇的的向慈靜宮趕去。
慈精宮是老皇帝當年登基之時便為皇太後精心準備好的寢宮,雖然皇太後不常居住,但宮內卻依舊是一塵不染,配置的宮女下人也都是最懂禮節有眼力的。
在皇上和皇後的左右攙扶下,皇太後緩緩地坐在了最中央的正座上,嫻熟的接過一旁宮女端上的剛沏好的茶水,一飲而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