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隻要太子不想被罷黜,他就不敢對林清樂怎麼樣。

林清樂不是不知道這一點,隻是剛才太子的怒火實在過於強烈,他想要廢掉她的想法也不像是頭腦一熱才說出來的,反而看起來像是一早就有了這個打算。

“爹爹,不管怎麼說,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好,隻是一萬兩而已,您給我一萬兩,我還給太子,以後我還能掌握太子妃的管家之權。”林清樂帶著哭腔的說道。

“否則,就算太子不廢我,我在太子妃也沒有地位可言!”

這才是林清樂最擔心的地方。

林丞相卻依舊不為所動,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,才慢條斯理的說道:“你也知道,你的兄長目前正麵臨著升職的最重要階段,府中多餘的銀錢都要拿來給他周旋,一萬兩不是個小數目。”

“那您就不管我了嗎?”林清樂忍不住大吼了一聲。

原來如此,爹爹剛才所有的拒絕,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吧?她根本不願意相信,以前把自己捧在手心裏的爹爹,竟然會對她的訴求無動於衷。

更遑論,爹爹已經貴為丞相,丞相之子的升職加官之路,有的是人願意為他鋪平,哪裏需要他花費大筆的銀錢?左右不過都是借口罷了。

“清樂,不許胡鬧!”林丞相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,麵上已經帶上了慍怒:“我跟你說了,太子不會拿你怎麼樣,你怎麼就不聽呢?”

林清樂見林丞相始終不願意鬆口,也不願再同他周旋,憤憤離開了。

等林清樂走了後,一直充當背景板的管家,才說道:“老爺,不過是一萬兩,府中還是能拿得出來,為何不能幫幫小姐呢?萬一太子真的……”

“不會的,”林丞相搖了搖頭,歎了口氣,才緩緩開口說道:“太子的為人我再了解不過,空有抱負卻沒有實力。”

“他不過是占著一個嫡長子的名號才能坐在儲君的位置,但凡他聰明一點,就不會對清樂怎麼樣。”

“可是偏偏,清樂看不透這一層。若是這次她真的將銀票還給了太子,隻怕太子會以為她是個好拿捏的,日後對她的態度會更加糟糕。本來,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恃寵而驕。”

畢竟,太子必須要依靠丞相府的支持,否則僅僅憑著皇後的手段,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。

如果林清樂能夠拿喬,她的日子不會難過。偏偏這個女兒被自己寵的有些驕縱了,看似清明,實則愚蠢,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太子拿捏住了。

管家聽林丞相這麼一說,也總算明白了他的苦心,“隻是小姐怕是想不到這一層,隻怕她還有的苦頭吃。”

林丞相搖搖頭,再度歎息,緩緩說道:“怪隻怪我將她寵的過頭了,不過吃些苦頭也好,日後就能長點記性。”

林清樂離開丞相府,走在寬敞的街道上,周圍的希壤吵鬧似乎都跟她沒有關係。

她怎麼也想不明白,怎麼爹爹對她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?

更讓她擔心的,是萬一她沒有按時將銀票拿出來,那太子會不會真的廢了她?盡管林丞相一直讓她寬心,但太子打她的場景太過於深刻,她沒有辦法不擔心。

林清樂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,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風氏醫館的門口。

風一夏在坐診,她隻需要把一下脈就能知道病人的病灶在哪裏,然後就開藥方。

遇到那種衣衫破爛,明顯拿不出銀錢來抓藥的百姓,風一夏會讓王思記錄在冊,然後免費抓藥給他們。

這一切都是公之於眾的,可以說是在百姓的眼皮子底下進行,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懷疑風一夏會將募捐的銀兩私吞。

林清樂站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,不知道想到了什麼,竟然直接跨步走了進去。

恰好等待區的患者已經沒有了,風一夏剛準備收拾一下回寒王府,卻見麵前又坐了一人。

她剛準備詢問病情,一抬頭,卻對上了林清樂那雙通紅的眼。

“太子妃?你哪裏不舒服?”風一夏倒也沒有太驚訝,示意林清樂將手伸過來把脈。

但林清樂卻不為所動,隻是坐在那裏死死的盯著她看。

被她那種眼神看的極為不自在,風一夏微微蹙眉,有些不滿的說道:“太子妃,我這裏是醫館,如果你不是來看病的,就先離開吧,這可不是玩兒的地方。”

“我有事找你,你跟我來!”剛一說完林清樂便猛地起了身,還示意風一夏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