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玄寒這人,他平時冷酷卓絕,很有理智,碰上她的事卻像是活生生變了個人似的,離譜。

尤其是吃醋,不過是看了幾眼信中的字而已,還吃味上了。

看到管家的信之後,四皇子也終於明白了,為何景玄寒要立刻對攝政王派來的人動手。

人家確實是他安排的,可他當時並不曉得風一夏是滿懷誠意而來,還以為她要……

“這事確實是我不對。”四皇子將信又遞回她手上。

“四皇子,既然如此,那合作一事我們暫且擱置。”

“玉佩,我可以還你。”風一夏將翠色玉佩取出,夾在兩指間。

見到玉佩,四皇子眉梢微挑,上手便要去拿,風一夏忙後退半步與他拉開距離。

景玄寒立刻上前,用右臂在她身前。

風一夏握著玉佩穗子,在手中微微轉動,杏眸微眯,意味深長的說道:“四皇子,方才送藥時我便與你說過。”

“這世上,沒有白來的午餐。”

“你想要什麼?”四皇子咬著牙問,一副不甘心的模樣。

此刻,他隻恨方才安排了管家守著,若不是管家,他又會如此被動。

“景國鼠疫。”

風一夏杏眸微斂,聲音中添了幾分寒。

她們來大夏,為的就是調查景國之前的鼠疫一事,現下正好是個合適的機會。

“我……”

四皇子張了張唇,額上流下豆大的汗珠。

“不……”

他一個不字剛脫口而出,風一夏立刻開口打斷道:“四皇子,大家都是聰明人,想必你不會讓我多費口舌。”

聽她這般說,四皇子眉頭皺成川字,深吸了口氣,一五一十地對風一夏交代道:“我偶然間發現彎月國有流民來到大夏,所以將那些流民秘密控製了起來。”

“隨後,我又通過那些流民找到彎月國中鼠疫之地,最後,安排攝政王的人和患有鼠疫的流民偷偷加入衛靳的隊伍,就這樣,鼠疫就被傳到了景國。”

這番話說出,像是廢了四皇子極大的力氣,畢竟某種層麵上這可算是國家機密。

四皇子冷著臉,衝風一夏伸出手,語氣不善的說道:“該說的我都說了,把玉佩還我。”

對於不顧百姓而肆意投毒之人,風一夏自然沒什麼好臉色。

她冷笑一聲,將玉佩往前伸了伸,眼看玉佩要被四皇子抓緊手中,風一夏又立刻將玉佩收回,這回直接收入寬袖中,讓他看都看不到。

這動作有如在逗貓逗狗,四皇子頓時急得握緊拳頭,額上青筋乍現,咬牙切齒地看向風一夏說道:“我將該說的都說了,你這是何意!”

他目光凶惡,如餓狼般緊盯著風一夏,景玄寒蹙眉,手中利劍抬起,直逼四皇子脖子。

“她不給,你有意見?”他冷聲問。

劍尖鋒芒反射出四皇子慌張的麵色,他此時連動都不敢動,更別說是瞪人了。

四皇子吞咽唾沫,小聲警告道:“衛寧,你敢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四皇子便覺脖上一痛。

他大張著嘴,不敢輕舉妄動,隻敢小幅度將頭低下,眸努力下垂,在看到劍尖淺淺沒入脖子時,差些直接暈過去。

景玄寒麵色未變,冷笑著說道:“我有何不敢。”

“你……你別動,問我……我什麼都說。”四皇子忙服了軟說道。

此刻,他是真的怕了,恨不能直接給這兩人跪下。

別說是四皇子,就連風一夏都沒想到景玄寒會突然發難。

她黛眉蹙起,走到他身旁低聲說道:“小心點兒,若是手抖不小心割破了他的動脈,我還得大費周章救人。”

景玄寒轉頭看她,微微挑眉,鳳眸中冷光更甚。

“死了便死了,無需救,不過是個舉重若輕的四皇子,夏帝那邊也無需交代。”

這話叫四皇子剛因風一夏的話稍放下的心猛然提起,他甚至腿軟了。

若不是脖子上有劍架著,恐怕他早已倒在地下。

他真沒想到衛寧會這般凶殘冷酷,雖從前他性子便不是個好的,但現在……

他渾身充斥著冷氣,尤其是那殺人不眨眼的模樣,不像是皇子,倒像從地獄來的煞神,叫人看著便忍不住想發抖。

“信上之事,我回去再與你解釋,你別誤會了。”風一夏小聲解釋。

她正說著話,忽然聞到股腥騷的味道,叫她下意識皺眉。

‘嘀嗒,嘀,嘀嗒。’

水流落地的聲音響起,風一夏轉頭,見見四皇子褲管中流下黃色液體,腥臊味便是由此而來。

沒想到,他竟直接被嚇得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