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重新回到店裏坐下，咖啡店裏有供應那種很精致的蛋糕，童顏分別給兩人各點了一塊，同時加上兩杯熱牛奶。
見她整個人還有些不安，童顏輕聲安撫著她說道：“先吃點吧，墊墊肚子。”
小張點點頭，捧著牛奶喝了一口。
童顏也不急，等著她開口，不過在她開口之前特地打電話回去跟琴姨說了聲自己會晚點回去。
一杯牛奶喝了一大半，小張這才緩緩的開口，“童老師，我不能把孩子留下。”
童顏看著她，沒有錯過她那握著杯子的手力道有多緊，她看的出來做這樣的決定她有多困難，難受。
其實童顏可以理解她不想把孩子留下的想法，不過她擔心她會後悔，曉曉一路走來有多苦她看在眼裏，她不想她再成為第二個曉曉。
想著還是將吳文蘭跟她說的那些話重新跟她說一遍，“小張，我隻是擔心你打掉孩子會後悔，媽媽她的意思是想你把孩子留下來，生下來你即使不願意帶也沒有關係，我們不要求你等著厲成超，你有合適的人還可以去結婚，想孩子的話就回來看看他，畢竟那也是一條生命。”
聞言，小張抬起頭，看著她搖搖頭說道，“我不知道留下孩子到底有什麼意義，當初我以為厲成超他愛我，但是上一次他青口親口告訴我，他並不愛我。”
童顏沉默，她可以說是比她更清楚厲成超的人品。
“沒有一個母親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，但是僅僅為了孩子而留在一個並不愛我的人身邊，那又有什麼意義。而且我的父母和朋友都不同意我將孩子留下來。”小張說道，低著頭，有些不太願意去看著她。
童顏能理解，既然她這樣說了她還能再說什麼，所有勸說的話都不必再開口，童顏其實這樣的決定未嚐不好，伸過手將她的手拉過，緊緊的握住，童顏朝她笑笑，說道：“既然你決定了，那我尊重你的想法，全部放下吧，然後休整一段時間再重新出發，我相信你能遇到那個真正關心愛護她的人。”
小張看著她，緊緊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，做這個決定，她整整考慮了半個月，有多難，有多苦，隻有她自己知道。
深深的吸了吸鼻子，小張看著她說道，“童老師，你明天能陪我去醫院嗎？”
童顏點點頭，答應下來，“好，我陪你過去。”
“謝謝。”小張緊緊將她的手回握住，真誠的道謝。
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，童顏有些睡不著，這兩天的她似乎又睡得有些不好，總是很遲才能入睡，每天卻又很早就會醒來。
她想厲成洲，隻要他每次不在她總會很想念他。
“扣扣扣……”
房間的門在這個時候被人敲響，外婆端著被熱牛奶推門進來，看著童顏說道，“把牛奶喝了再睡。”
伸手從她的手裏將牛奶接過，童顏有些不太好意思，當初還口口聲聲說要照顧外婆，可這到頭來全都是外婆在照顧她多一點，“謝謝外婆。”
外婆在她的床邊坐下，看著她問道，“想厲成洲了？”
童顏有些羞窘，紅著臉隻說道，“才沒有。”說著話端起牛奶喝了口，掩飾去著急的窘迫。
自己的孫女，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，她那點小心思哪裏能躲得過她的眼睛，不過也知道她臉皮薄，並不戳破，隻問道，“厲成洲這次去多久了，什麼時候回來？”
“五天了，過兩天應該就會回來了。”童顏幾乎是沒有想，因為她每天都是過日子的。
外婆點點頭，想了想又說道，“你父母的忌日快到了，等厲成洲回來我們一起去一趟吧。”
聞言，童顏好一會兒才點點頭，外婆不提起，她幾乎都快忘記那個日子了。
兩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，外婆先開得口，看著她手中端著的牛奶，說道，“快點喝吧，喝完再睡覺。”
童顏點點頭，低聲應下。
外婆也不再多說什麼，從床上站起來準備下去。
隻是這才站起身來，胸口突然感覺到一陣疼痛，整個人險些有些站不住，抓住一旁的櫃子才沒讓自己摔下去。
童顏看出她的異樣，問道，“外婆，你怎麼了？”
那疼痛也就一陣，過去了也就沒感覺了，外婆轉過頭朝她笑笑，安撫的說道，“沒事，人老了，稍微坐久點都會有些頭暈眼花的。”
童顏看著她，還是有些不太放心，“真的沒事嗎？”
外婆點頭，說道，“當然沒事，就是眼花了一下，人老了都這樣。”
童顏半信半疑，說道，“要不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。”
“檢查什麼，有沒發燒都沒感冒的，我真的是眼花了一下，你別這樣大驚小怪的。”外婆有些不讚同的說道。
“可是——”童顏沒有說完，還想可是什麼，但是卻直接被外婆打斷。
“童顏，你都快比我還要老太婆了，這麼的囉嗦。”外婆嗎，誒好氣的打趣她說道。
見她這樣真的像是沒什麼，隻當自己太多心，童顏這才說道，“那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就告訴我，不許隱瞞著。”
“知道了，小老太婆，這麼囉嗦。”外婆笑著搖搖頭，轉身準備出去。
擔心她待會兒又會眼花，童顏不放心，直接掀開被子下床，上去扶著她說道，“還是我送你下去吧。”
外婆知道這要是不讓她送估計她又得不放心，於是也就隨她了，隻是嘴裏稍稍抱怨道，“你怎麼囉嗦厲成洲他怎麼受得了呢。”
“我囉嗦也是看對象的好吧，你這麼不乖，我才會不放心。”童顏也嘀咕著說道。
“我知道我自己的情況嘛，是你太羅嗦了，你是我孫女我才告訴你哦，男人都不喜歡這麼囉嗦的女人，小心有一天厲成洲不要你。”外婆故意嚇唬她。
“我才不怕，厲成洲要是不要我我就回家，讓你養我一輩子。”說著話，童顏還故意伸手將她的脖子摟住，那神情根本就是小女孩跟大人撒嬌。
外婆給她惹得哈哈笑著，樓下在收拾客廳的琴姨看著她倆也好笑的笑搖搖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