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怪衛子瑤這個時候禍水東引，也是祁明哲確實辦事不利。
“皇後娘娘說殷王殿下的身世問題讓您驚詫，確實……所有人都會驚詫，可當年事情如何我們說不準，殷王殿下也不能選擇自己的身世，可宸王這次辦事不利，卻是眼前的事實，提前一個多月開始準備安排，消耗了那麼多人力物力，大典開始前夕還在信誓旦旦的說確保萬無一失，卻讓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走到了高台之上，如此大的漏洞……”
衛子瑤話說到這便停住了，點到為止，把這一頁翻過去就好了。
可皇後也不傻，不依不饒的。
“老五確實有所失職，但誰知道這件事是不是某人覺得自己受了委屈，刻意安排的呢？紫鳶成了皇貴妃，應該讓某人心理很不是滋味吧，我說的對嗎？端妃！”
“皇後娘娘要說什麼直說便是，何必以後一個某人指桑罵槐？”端妃抬起頭，看著皇後。
端妃性格雖然剛烈，卻從未與後宮之人發生過什麼矛盾，就算是皇後欺負到她頭上來，她也不會還擊。
這還是第一次，說了這麼硬的話。
“好，既然端妃讓本宮直說，那本宮可就不拐彎抹角的了，典禮上那老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，說你寧可自己不生孩子，也要將殷王養大，可這宮中老人都知道，你不是不生，而是沒了生育能力，依本宮看！你就是嫉妒紫鳶生子，為了鞏固自己地位搶了她的孩子，難怪啊！”
講到這裏，皇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。
“難怪，難怪當初你謊稱有孕便對誰都閉門不見，這孩子出生之後你也不肯讓任何人碰他，原來你是心虛！本宮當初還納悶，你那年傷到了小腹，連禦醫都說你沒有生孩子的能力了，怎個就又生出兒子了？原來……你是用了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，搶了別人的孩子！”
衛子瑤看出來了，祁千澈不是端妃孩子這件事，恐怕宮裏一些老人早就知道。
隻是不敢多言罷了，如今有了突破口東窗事發，這些人便死不要臉的開始攻擊她。
“夠了！”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皇上終於開口了。
“殷王妃的話有道理，這件事究其根本也是老五辦事不利，皇後，你有這搬弄是非的功夫，不如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兒子，老四那邊剛出了那種事，現在老五又丟了這麼大的人！虧你還是國母還是皇後！連自己的兒子都管教不好，何談母儀天下？朕是不是要重新斟酌一下你的位置了？”
北文帝這話說得，是相當狠了。
已經暗示有廢後之意，這……
皇後果然慌了，噗通一下跪在了殿前。
“皇上，臣妾教子無方，臣妾深知有罪，今日說這些也不過是在為皇貴妃鳴不平，實在沒有別的意思，畢竟臣妾十月懷胎生了兩個皇子，深知懷胎之艱辛，也能理解骨肉分離之痛楚，有感而發怎料卻說多了失言，是臣妾的不是，皇上息怒，臣妾日後定會好好教育兩個兒子，不讓皇上失望。”
皇後雖然慌了，但最起碼沒有殿前失儀，該有的端莊都還在。
說的話也算得上是滴水不漏。
“行了，這沒你的事，也用不著你跟著攙和，先下去。”
皇上厭惡的揮了揮手，皇後起身，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衛子瑤。
衛子瑤知道，這皇後現在是把她恨進了骨子裏，因為她壞了她太多的好事。
皇後一甩手走了，皇上看了看脫簪請罪的端妃。
“你起來吧，這件事跟你沒關係。”
“那臣妾就先告退了。”
端妃從始至終一句也沒有為自己辯解，皇上讓她先走，她也一句話都沒說起身就走。
就好像……脫簪請罪是她該做的，這麼機械般的回去，也是他該做的一般。
“老六，你現在也知道端妃並非你生母，她兒時隨對你有養育之恩，可你長大後也是對你不聞不問，如今你生母回來，不如就過繼回你生母膝下吧。”
皇上很淡定的說出了這麼殘忍的話，祁千澈早就想到他會這麼說了。
“回父皇，端妃娘娘雖為生我，卻養了我，如果沒有她的養育之恩，便沒有今日的兒臣，皇貴妃生我帶我來到這世上，恩情無法報還，二人都是兒臣的母親，沒有過繼回誰膝下一說，端妃娘娘永遠是兒臣母妃。”
這一點，是祁千澈絕對不能退讓的原則。
現在他們都無法評判當年的事情，好好的祁千澈是怎麼到了端妃膝下，紫鳶又是如何被困宮中。
不是誰對誰錯孰是孰非，祁千澈不能下定論，但他知道，端妃是他一輩子也不能辜負的人。
“你……”皇上看著他，蹙了蹙眉，衛子瑤也跪下了。
“父皇，身為妻子，兒媳支持夫君的選擇，皇貴妃賜給他生命，端妃娘娘養育他長大，二人恩情無法衡量，二位都是娘！”
祁千澈會說出那種話皇上理解，畢竟他與端妃的感情在那，這麼多年，他們母子倆相互成全相互付出，他都看在眼裏。
可北文帝萬萬沒想到衛子瑤竟然也會這麼說。
在北文帝的心理，衛子瑤就是個唯利是圖的聰明人，她絕不會讓任何人損害她的利益，而此刻說這種話，卻是愚蠢至極。
可這倆人至孝之言他又無法當眾反駁。
“既然你夫妻二人有孝心，那就按你二人所言便好，孝敬你們的母妃。”
“是！”
二人磕頭，這個鬧劇暫時算是結束了。
隻是今日皇上在宮中設宴，邀請衛恒用膳。
衛子瑤也是衛家人，在邀請名單之中，她無需出宮。
在等待開餐的時候，衛子瑤就知道消停不了，果然皇上派人來請了。
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，本來就有點難受，現在日近黃昏衛子瑤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。
正在休息室跟老夫人透著吃好麗友派就被福公公給叫到皇上那去了。
“父皇。”
看到皇上鐵青的臉色，就知道今天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。
果不其然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