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霄澤興高采烈的來，本以為衛子瑤不會掃興，二話不說就得去。
可出乎意料的，她竟然拒絕了。
“不去？”祁霄澤一臉疑惑：“軍中將士聽說了你的事跡，不戰而屈人之兵，以一己之力一天內就瓦解了叛軍，他們都想聽聽你詳細說說呢。”
“師兄，你這一句話都說明白了，不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嗎？一句話都解釋完了，沒什麼傳奇，您要想聽兵法詭道的傳奇事跡不如去找我三哥，他那裏類似的故事能給你們講三天三夜。”
畢竟衛安可是出了名的用兵高手，有很多次大戰役的勝利都是他用兵出奇贏得的勝利。
“你就那麼在意他？”祁霄澤看著衛子瑤，表情有些不悅。
這還是衛子瑤第一次見他對自己拉下臉來。
關鍵還是因為這麼點的小事。
“為什麼要帶上他？我隻是不想去說什麼光輝事跡而已，而且如今我算是文官，本就不屬於軍營，而我非要到軍營去宣揚我的軍功，這又算什麼？”
衛子瑤看著祁霄澤，覺得他的想法，有些說不出的偏激。
“你性格本就招搖，在加上父皇偏寵於你，你隻不過是到軍營說說這些，他還能治你的罪不成？”
“師兄，我是招搖，我從沒說我低調，但我不傻，你今天是怎麼了？”
衛子瑤越來越覺得奇怪。
可祁霄澤卻別過臉去：“你是心懷天下的衛大人，我以為在你心裏軍營天下都該比一個男人重要。”
“師兄，您是真能往我臉上貼金啊，我就是個不著調的人，什麼家國天下，我都是趕鴨子上架，有些事做起來，都是有我自己的目的的，你可千萬別把我想的那麼大公無私，我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！”
衛子瑤為了把這件事解釋清楚，她都要把自己埋汰到地底下去了。
祁霄澤卻隻是定定的看著她，突然笑了：“為自己好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，你這樣的性格，才值得欣賞。”
“？？？”衛子瑤看著祁霄澤：“二哥，你最近壓力是不是太大了，因為老四造反的事？要不你去跟皇上說說，休息一段時間？”
衛子瑤總覺得這個人有點精神分裂了。
“確實。”祁霄澤認可的點了點頭，歎了口氣，語氣中盡顯無奈：“我常年跟師父在邊關，腦子裏想的都是保家衛國，沒有開疆拓土，隻想守住我北秦國土，保護北秦百姓，可是回朝沒多久，竟讓我見識了這麼多的人心險惡，這一轉變是我無法接受的……”
不得不說，確實是這樣。
祁霄澤一身鐵骨完全不像是普通的皇族子弟。
看看老七，平常也是在軍營跟著祁霄澤，可老七多多少少就會有些皇子的優越感，有些嬌氣，可是祁霄澤卻一點都沒有。
他以自己是將軍為傲，他不會像任何人低頭，更不軟弱。
這樣的性格，太容易吃虧了。
“本以為簡寧是最懂事的，她畢竟是父皇捧在手心裏長大的，可誰能想到，簡寧也隻是父皇的一枚棋子而已。”
“師兄何出此言啊？”
“是簡寧成親前親口跟我說的，她說父皇之所以疼愛她，隻不過是為了將她賣個更好的價錢而已，因為她是獨女，又是從小被寵愛長大的，所以她這個籌碼就更加有分量。”
雖然祁簡寧是被控製的情況下，才會跟祁霄澤說這些，但不得不說，這確實是實話。
“你看，你也知道，不是嗎？所以說，這多年的寵愛都是假的，都是做樣子而已？”
“師兄，你不能這麼想，寵愛不是假的，簡寧身為公主，也有她必須要背負的東西，就像你在邊關鎮守，你要保家衛國，她是公主，她也注定要犧牲掉一些，這就是她出生在皇家的命運，隻不過你們兩個的付出一個是自願的，一個並不是自願的。”
衛子瑤崇尚自由，她覺得每個人都是個體，不該有人強迫任何人去付出。
但是這個觀念，在這個時候顯然是不成立的。
別說現在，就是在二十一世紀，又有多少人在家族的控製下進行聯姻呢？
“師兄，有一句話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，簡寧身為公主，受百官和百姓的跪拜，她就必須要付出什麼。”
“可那不是她自願的。”祁霄澤已經沒有那麼氣氛了，顯然他明白了，這麼做雖然不合理，但卻是他們的命運。
“師兄，有些時候，個人的意願……”衛子瑤沒有再說下去。
她直接轉移了話題：“軍營我不能去的原因，我相信師兄心裏也清楚。”
很簡單，衛子瑤現在身份很尷尬，朝堂上已經有人開始針對她，針對她的下一步就是針對衛家。
如果她還敢這樣到軍營去招搖，那豈不是在自己往自己臉上捶，給人落下把柄？
“起初我想的是，你會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，心裏無愧於北秦不在乎別人怎麼說，原來你是有這方麵的顧慮。”
“朝堂之事，何來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一說？在那大殿之上，身正都怕影子斜！”
祁霄澤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，說通了，他也透徹了一些。
“我今日回去就會跟父皇告假，邊關我先不回了，休息一陣子再說，今天……是我失禮了，師妹不要往心裏去。”
“怎麼會。”衛子瑤搖了搖頭，表示不介意。
他們兩個這番話，雖然把矛盾解開了，卻讓衛子瑤心裏怪怪的。
一直沒有說什麼，想著等祁千澈回來再說。
可怎料，越等，她心裏就越不安。
“翠喜，什麼時辰了？”
“回小姐，戌時三刻了。”
祁千澈那裏應該是酉時回來，也就是下午五點左右。
可現在已經七點多了，他還不見人影。
“一塵還沒回來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翠喜搖了搖頭：“小姐，您別急，不會有什麼事的，許是王爺上任第一天，有許多事情需要交接，所以耽擱了寫，您別擔心，我去門口迎迎，您先坐著。”
其實翠喜心裏，也有點亂七八糟的，因為以王爺的性格，如果要晚回來，肯定會派人回來打個招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