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麼可能有人絞盡腦汁去對付一個庶子？
明顯是衝著衛家來的。
隻是衛家的人，除了衛明月和衛依依都是大山，搬不動的。
而衛明月還有衛依依姐倆一個男人造反，她雖被赦免，卻也被禁足在府中。
衛依依馬上要去和親，跟在南晉使團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。
其餘幾個為家人，從衛恒到衛子瑤，哪個是能惹得起的？
所以隻能從最薄弱，最好下手的衛朔開刀。
“不用說衛家，你以後的日子，估計也不會太好過，總覺得……是有人在逼你跟衛家斷開關係呢。”
雖然衛朔是庶出，再加上如果他真的犯了錯，衛家也絕不會姑息。
但衛家是這麼想，外人不是。
祁千澈身為刑部尚書，他連自己妻弟都保不住，就隻能說明他沒有保人的想法。
這樣一來，打的就是衛子瑤和衛恒的臉。
就算衛家大義滅親，到最後也是衛家被戳脊梁骨，恐怕會越傳越難聽，難免不會讓夫妻生出嫌隙，不會讓衛帥心裏各應。
而祁千澈要是保了衛朔。
那這問題就更大了，官兒沒了，還會讓皇上十分失望。
卡在這個點上，祁千澈很容易裏外不是人。
“是衛朔做的嗎？”祁千澈問。
“當然不是，他雖然紈絝，卻絕不敢做出這種事情，衛朔心思單純也算善良，他紈絝的玩兒法也跟那些無恥之徒不同，從不欺行霸市，頂多是揮霍的多了些，他本性不壞，否則我也不會願意拉他一把，這樣的人，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殺人？還是殺一個高官！”
祁千澈聞言，微微的點了點頭：“我也覺得不會是他。”
“有一種蠱蟲，叫字母蠱，母蠱是可以控製子蠱的，我懷疑衛朔就是被這種蠱蟲給控製了，隻是現在他體內沒有蠱蟲，很有可能是蟲子被人取出了，但我問過衛朔，從他跑出來到被抓，期間除了六扇門的人，沒有接觸過任何人。”
“既然這樣，範圍就縮小了很多，明日我命下麵的人再仔細問一下，然後去查他接觸過的人，這件事不能拖的太久，越久越麻煩。”
衛子瑤當然知道不能太久。
因為這件事如果傳出去，事情隻會越鬧越大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，隻要透露出去，壓力就會變得更大。
隻是，衛子瑤想過事情會透露，卻沒想到這麼快。
本來第二天她是不需要上朝的，可早上剛醒來，就聽翠喜說了現在盛京都在套路衛朔殺了汪大人這件事。
關鍵事情越說越邪乎，甚至還有人說是衛子瑤指使衛朔殺人。
她仗著有功在身目中無人，甚至不把國家法度放在眼裏，隻因汪大人在朝堂之上與她意見相左，她便指使弟弟殺人解氣。
果然還是來了。
就知道這件事消停不了。
祁千澈已經出門去了刑部衙門，衛子瑤爬起來穿上了官服。
“小姐，要不您還是別去了。”
給衛子瑤梳頭的時候，翠喜十分擔憂。
“現在外麵把這件事傳成了這個樣子，朝中那些言官指不定要說什麼難聽的話呢，到時候屎盆子都往小姐身上扣，有口難辯啊！”
“那也不能一直躲著吧？去麵對還能隨即應變想一些解決的方法，一直躲著反而顯得心虛。”
“盛京每天都有大事發生，八公主剛剛成婚，五殿下又張羅著出家，這些事哪個不比小少爺殺人大？他們很快就會忘了這件事，到時候……”
翠喜隻是不想衛子瑤出去受到傷害。
“別想了，幕後之人不會讓這件事那麼容易被人忘卻的。”
說完這話，翠喜也差不多把頭發弄好了。
帶上白玉發冠，衛子瑤依然那般英姿勃發與平常沒什麼兩樣。
看上去完全沒有被衛朔的事情所影響。
隻是到了朝堂上她才發現，沒有被影響的隻是她自己，其餘人都受到了影響。
“真是沒想到，衛大人竟然這麼狠……不對，是衛大人的弟弟竟然這麼狠，官員之間意見相左很常見，這怎麼一言不合就要殺人滅口呢？”
說話的，是之前被祁千澈懟了一頓的錢大人。
被懟之後他一直懷恨在心，這個時候終於算是找回來的。
可惜……衛子瑤也不是好惹的。
“錢大人，您好厲害呀，三法司都還覺得這件事存在疑點沒有給衛朔頂罪，在您這裏竟然就成了他殺人滅口，您本事這麼大，會未卜先知？”
衛子瑤這麼說，錢大人反應過來自己失言，連忙笑了笑。
“證據都確鑿了，隻是存在一些疑點，誰也不能指著那麼些疑點就覺得可以脫罪吧？”
他語氣越發難聽，話還沒說完，就被蘇秦打斷了。
“行了錢大人，皇上要來了，您還是注意言辭吧。”
說完這話，他衝衛子瑤點了點頭：“衛大人放心，老天是有眼的，受冤屈之人定會平反還您弟弟清白。”
這才是人話，被他這麼一勸，衛子瑤也懶得跟那錢大人計較了。
很快，伴隨著福公公的高呼，皇上來了。
看到衛子瑤在下麵，北文帝心中已經明了。
“有本啟奏！無本退朝！”福公公衝著下麵大臣們喊了一句。
這時，一位大人站了出來。
“啟奏皇上，臣以為，衛大人之前準許寒門女子入學之事可行，女子入學刻不容緩。”
“臣附議。”
“臣附議。”
怎麼會是？
衛子瑤看著這些突然提出女子入學可行的人，之前都是反對她提倡女子入學的人。
怎麼突然之間態度轉變這麼大？
果然，北文帝也想知道這個問題。
“你們之前一個個不都說女子入學屬於浪費資源？怎麼今日到改口了？”
“皇上，這件事畢竟是衛大人提出的，臣回去想了一下，衛帥雖然沒有出麵，向來也是支持衛大人的，像衛帥這種常年與軍人男子打交道的人都同意女子入學，未有輕視女子之意，臣自然也是要支持的。”
嗬！
原來都在這等著呢。
這麼一說，衛恒成了什麼？
能主導大臣們改變迂腐看法的主心骨嗎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