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瞳走出醫院,看到一部黑色轎車靜靜停在路邊。
車窗降下,露出司穆寒英俊淩厲的側臉輪廓。
她猶豫了一下,目不斜視地從他車旁走過去。
司穆寒很確定江瞳看到他了,輕按了一下喇叭,簡扼地說:“江瞳,上車。”
江瞳回頭看他一眼,堅定地搖頭:“我約了朋友,沒空。”
誰知道那部車是不是剛載過那個女人?她才不坐。
司穆寒見她說走就走,馬上下車抓住她的手腕,把她拉到自己麵前。
“你明明跟爺爺說去逛花市,來醫院做什麼?”
江瞳掙了兩下沒掙脫,幹脆平靜地告訴他:“我的確是去逛花市了,現在來看司晏,順便買一束幹花。”
又是司晏!
司穆寒的臉色一黑,被她氣得牙癢癢,“你知不知道,自己的身體不好?新年第一天就跑醫院很不吉利。”
“我來醫院是看望朋友的,有什麼關係?”江瞳冷眼回敬他:“倒是你,大年初一來醫院做什麼?”
“我來接你回家。”
司穆寒的聲音很輕,落下來時有幾分不太真實的溫柔。
江瞳心頭一頓,很清醒也很明白,肯定是爺爺叫他來的!
她心情有點不快,冷淡地回絕:“謝謝你的好意,不必了。”
司穆寒眼珠轉動,視線落在江瞳身上特意換上的淺紫色外套上。
外套襯得她臉色有些許紅潤,看起來明豔動人。
剛才,她就是用這副模樣麵對司晏的?
她今天沒有帶湯圓來醫院,是不是帶了什麼別的東西給司晏?
他忍不住說:“江瞳,司晏此人根本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溫和無害,你不要被他騙了。”
江瞳當然知道司晏不簡單。
但沒有拿到確切證據之前,她不會胡亂冤枉任何人。
這事情,跟司穆寒討論也沒什麼意思。
她沒什麼情緒地說:“司晏是你的表哥,他受了傷我來看望他,能被他騙什麼?”
江瞳現在對他真的沒有耐心,幾句話的時間都走神。
可她卻願意花大把大把的時間,來醫院看望司晏。
司穆寒心裏有幾分無法遏製的憤怒,抓住她手腕的指骨用力到發白。
江瞳皺眉:“你弄疼我了,放手。”
司穆寒連忙鬆開,江瞳的手腕被掐出一片青紫,她揉著手腕說: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。”
她轉身,寧願去打車,也不願坐司穆寒的車。
司穆寒看著江瞳越走越遠,嘴角微微沉著。
不遠處的角落裏,站著一個中年男人,神情陰鬱,正在暗中打量他們。
席建仁今天依然在醫院蹲守,發現江瞳居然又來了醫院,而且還帶了不少營養品。
如果對司晏沒點意思,不可能在這麼重要的節日來醫院陪著他。
而且她的肚子……看起來是懷孕了?
席建仁不知道聯想到什麼,興奮得渾身血液都在冒熱氣,他馬上給司晏打電話。
“兒子,新年快樂。”
聽到對方叫出那兩個字,司晏的神情陰鷙,眼神帶著幾分凶狠,一個字都不想回應。
“我看到那個女人了。”席建仁說:“她大著個肚子,瞧著病怏怏的,還真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,如果不小心碰到磕到,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?”
司晏心頭一跳,眼底那股戾氣瞬間衝上頭頂,“你想怎麼樣?”
“別生氣啊。”席建仁嘖嘖地笑了一下:“這大過年的,老子沒錢沒工作,就是想找兒子討點生活費而已。”
一聽對方又是要錢,司晏心裏的厭惡止不住地往外冒,一個字一個字說:“你、做、夢!”
知道他回來,沒找人把他弄死,已經是最大的仁慈,怎麼可能還會給他一分錢!
“不給?”席建仁笑道:“那我就找那個女人要好了,上次在酒吧,我看她對孫強都挺大方的,兩百萬說給就給。我隻是找她要十來萬,應該不難吧?”
司晏太陽穴突突地跳,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:“隨便你。”
席建仁見司晏油鹽不進,也發了狠:“這可是你說的,如果那女人被嚇到,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……”
司晏煩躁中夾雜著一絲慌亂,幹脆直接掛斷了電話,把手機往床頭櫃重重一扔,不願再花半點心思去想這件事。
可半晌之後,他還是靜不下心來,拔了個電話出去,“派兩個靠得住的,24小時盯著席建仁。”
“是,晏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