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！”
趙寧暖剛才隻是在那裏錄口供，就已經渾身像被針紮似的難受，如果讓她去坐牢，她寧願去死！
“穆寒你答應過，會多給我一點時間的。”
司穆寒緩緩低頭看著她：“趙寧暖，你已經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。”
“可是……司晏的證據還沒有找到，你不能這麼對我。”
趙寧暖想盡一切辦法，隻想讓司穆寒放她一馬。
“當年是我救了你的命，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這樣對我。”
“我的命不值一提。”司穆寒帶著幾分嘲弄道：“你害死江叔叔和江阿姨，光憑救我這一條命怎麼夠抵？更何況，你對我有救命之恩，關江叔叔江阿姨什麼事？他們又不認識我，沒有義務替我還恩。”
趙寧暖死死拽住他的衣角，哭得眼淚狂流，“穆寒，你不能這麼絕情。當年……”
“不要總提當年。”司穆寒已經失去所有耐心：“當年你救過我確實不假，但我為了把你從那些綁匪手裏救出來，同樣受了傷。”
“我是個男人，本不屑計較這些。你非要反複提起，那我就讓你明白，我們誰都沒有欠誰的。”
“下車吧。”司穆寒聲音冷硬：“自首也許判得沒有那麼重。但如果讓我親自送你進去，你這一輩子，都別想再出來。”
趙寧暖的臉色煞白一片。
司穆寒狠起來，比司晏要狠百倍不止。
她慌亂地說：“穆寒，我沒有司晏的證據，但我有康俊安殺人的證據，我現在就給你。”
趙寧暖慌慌張張地把手機拿出來，找出康俊安害死孕婦那個視頻。
司穆寒嘴角冷冷一勾，“發過來吧。”
趙寧暖再次問：“穆寒，你會放過我的對不對？”
“我再說一遍，你沒有資格談條件。”
趙寧暖咬牙，把視頻發給司穆寒。
司穆寒把視頻從頭看到尾，確定足夠定康俊安的罪，終於說：“下車吧，再給你兩天時間，想辦法把司晏的證據也弄過來。”
“穆寒，我現在這副模樣，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……”
“下去！”
趙寧暖一身狼狽，從車上下來後，路上的行人紛紛朝她看過來，那些打量輕視的光，讓她怨恨得五官都幾乎擠到一起了。
她明白，其實司穆寒沒有實質證據，否則早就把證據給江瞳去討好她了，哪會一直威脅要她去自首。
當年的事來去都是康俊安的錯，隻要她不主動認錯，誰都奈何不了她！
司晏，司穆寒，你們都很在意江瞳是不是？那我就讓你們親眼看著她出事，看著她怎麼死在你們麵前的！
趙寧暖壓住心裏的憤怒扭曲，在路邊等了很久，才攔到一部肯載她的車。
司穆寒拿到視頻，立即給江瞳打電話。
“江瞳，你在哪裏？”
“我在藥館。”江瞳冷淡的聲音從那頭傳來：“你不要過來找我，我今天很忙。”
這麼明顯的不耐煩，讓司穆寒心頭微微梗住，但他想到手裏的視頻，立即又振作起來。
“江瞳，我拿到一個視頻，是關於康俊安如何害死他懷孕的女朋友，我想現在就給你看。”
江瞳的指尖一頓，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。她看著坐在對麵的司晏，按著話筒對他說：“阿晏，我出去聽個電話。”
司晏剛把手機拿出來，要把視頻給她看，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強烈的預感，不能讓江瞳接這個電話。
可是江瞳說完已經走了出去。
外麵在氣陰沉沉的，似乎又要下雨了。
她語氣很著急，連呼吸都有些不穩：“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？可以馬上發給我嗎？”
司穆寒的喉結上下滾動。
他已經多久沒有見過江瞳這樣情緒外露的樣子了？
那麼，江叔叔和江阿姨的仇，讓他來報，是不是也可以讓江瞳對他有所改觀？
他輕聲道：“是真的。”
“那你發給我。”江瞳很快放輕語調，帶著幾分哀求，“拜托你了。”
司穆寒本想說要見麵談的，但是他已經太久沒有聽過江瞳這種哀求的語氣了，心裏一軟，輕聲道：“好，我現在發給你。”
“謝謝你。”
江瞳真誠地說完後掛斷電話，立即打開微信，那條視頻已經發送過來。
江瞳點開，看到康俊安那張臉，以及他吩咐如何讓孕婦死在流產手術台上的那些話，全都錄得清清楚楚的。
哪怕與她的父母無關，但這個視頻已經足夠能讓他去蹲大牢了！
“江瞳，你聽完電話了嗎？怎麼不進來？”
司晏突然走出來，走到江瞳身旁。
突然，天空“轟隆”一聲巨響，大雨傾盆而至。
江瞳的心情也像被炸響了，變得滾燙起來。有生之年，她總算可以替爸爸媽媽報仇了！
她看向司晏，突然覺得沒必要再跟他糾纏不清，因為她已經想到辦法，把康俊安和趙寧暖都拖下水！
“江瞳……”
司晏見江瞳不應，有些奇怪，不由又喊了一聲。
這時雨變得越來越大，似乎要洗涮這世間一切的罪惡。
江瞳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，“司晏，我突然想起，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“你怎麼了？”司晏立即察覺到江瞳明顯的態度變化，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臂，語氣急促地問道，“剛才是誰給你打電話？”
“不關你的事。”
此時此刻，江瞳心裏翻湧的全是如何替父母報仇的激動，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掩飾，語氣裏的厭惡都能聽得出來，用力掙開他的手。
司晏呼吸一滯，突然有些慌亂，重新抓住江瞳的手臂，五指收得越發緊，“你告訴我，到底是誰給你打電話，說了什麼？”
接電話之前，江瞳還叫他“阿晏”，而且眼底分明是有些羞澀的。
她突然變得這麼疏冷，難道是他做過的那些事情，都被發現了？
不行，他不能讓江瞳誤會他！
司晏心裏一片焦灼，在猶豫是先坦白後懺悔，還是找更好的借口，把他先前的錯事暫時圓過去。
“不關你的事。”江瞳麵無表情地看著他，重複道：“你現在就走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