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瞳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,笑著說:“我這樣不是生病,小月亮不用擔心。”
她這個月都沒來例假,還以為是因為受傷的原因。
可是這些天看到肉就反胃想吐,今天更是直接吐了出來,她心裏已經隱隱有了幾分猜測。
雲辭站在一旁,擔憂地看著她:“去醫院檢查一下吧。”
江瞳並沒有反對,收拾好碗筷後,就和雲辭一起去了醫院。
他們二人帶著一個小丫頭走進醫院的時候,阮清綾正好和她爸爸從電梯走出來,遠遠看到雲辭一臉急切的樣子,腳步不由一頓。
阮父察覺到女兒的異樣,精明的眸光不由閃了一下。
“清綾,怎麼了?”
“沒,我看到我的朋友了。”
阮父順著清綾的目光看過去,一眼就看到了身姿挺拔的年輕男人。
瞧著這通身的貴氣,溫潤儒雅,沒點底子是培養不出這種氣質來的。
隻是,年輕人手裏牽著個小丫頭,身邊還有個漂亮的年輕女人,看他的神態,似乎和那個女人關係不淺。
阮父不由笑道:“你這陣子失魂落魄的,又特意跑到這窮鄉僻壤來窩了那麼久,是不是就因為這個小子?”
阮清綾的心思被父親看穿,不由臉一紅,低聲嗔道:“爸爸。”
阮父笑道:“他叫什麼名字?”
“雲辭。”
“名字倒是不錯,跟你也襯。”
阮清綾的臉色更紅了:“爸爸!”
“好,女兒長大了,有了自己喜歡的人,爸爸也替你高興。”
阮清綾有些羞惱爸爸的取笑,一雙眼睛又忍不住朝雲辭他們看過去。
他們沒有坐電梯,而且從手扶電梯上去了,上到一半,雲辭突然扶住江瞳,還輕輕握住了她的手。
小月亮鑽到他們中間,仰頭看著他們,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。
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。
阮清綾心裏一刺,立即跟阮父說:“爸爸,雲辭身邊那個女孩也是我的朋友,我要過去打聲招呼。”
看著女兒快速跑過去的背影,原本還滿臉慈愛的阮父眸光微微一凝,對跟在身後的助理說:“馬上找人查一下這個年輕人,查仔細點,我要他全部的資料。”
他們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,他絕不允許任何一個心懷鬼胎的人接近。
高助理恭聲道:“是。”
阮清綾追上雲辭他們,正要開口叫人,卻見他們掛了婦產科,心頭微微一凝,有個荒唐的念頭從心頭升起,不由有些驚恐。
他們才住在一起多久,好像還不到一個月吧?
居然就要掛婦產科了?
江瞳去做了檢驗後,就和雲辭坐在休息區等結果。
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,阮清綾沒有立即走出來,而是靜靜站在一旁等答案。
沒過多久,檢查結果出來,確認江瞳懷孕了,孕期七周多。
醫生說了聲恭喜,把雲辭當作是她的男朋友,認真地叮囑了很多要注意的細節。
江瞳拿著檢查結果,整個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。
上次流產的時候醫生就說過,她的體質不易再懷孕。沒想到和司穆寒才做了一次,她又懷上了。
江瞳忍不住伸手摸向還很平坦的肚子,眼眶發紅,一定是寶寶舍不得她,又回來找她了。
“寶寶,這一次媽媽一定要好好保護你,不再讓你受到半點傷害。”
雲辭聽到江瞳的喃喃自語,拳頭一直緊緊握住,仿佛忍了又忍,突然說:“不行!”
江瞳還沉浸在喜悅當中,沒有預料到雲辭的反應這麼大,詫異地問:“什麼不行?”
“這個孩子不能要!”
雲辭的聲音斬釘截鐵,甚至帶著幾分淩厲,江瞳和偷聽的阮清綾都嚇了一跳。
不過,聽到雲辭反對生下孩子,阮清綾心裏也不由重重一落。
看樣子,孩子應該不是雲辭的!
江瞳立即問雲辭:“為什麼?”
“因為……”
因為你生病了!
可是雲辭還沒有準備好怎麼跟江瞳開口。他心裏還抱著一線希望,等他找到骨髓源,再好好跟江瞳說,這樣她的心理負擔也不用這麼重。
可是骨髓源一直都沒有眉目,前兩天西城那邊的醫生還打電話來跟他說,如果實在等不到配型的骨髓,那就要盡早安排化療。
這種時候,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了。
江瞳看著他,眼神清澈幹淨,認真地問:“因為什麼?”
她明白雲辭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,他的反應這麼大,江瞳相信肯定是出事了。
藏在角落裏阮清綾也不由站前幾步,想聽聽雲辭的借口是什麼。
“因為,你馬上就要和司穆寒離婚了。”雲辭想到江瞳這陣子所受的苦,實在不忍心再在這個時候,把這麼殘忍的真相告訴她,“如果你想跟他徹底斷幹淨,就不能生下他的孩子。”
原來是這樣。
江瞳笑了:“隻要你不說,他不會知道我懷孕的事。”
趙寧暖的事情已經過去近兩個月,她已經緩過神來,很快就會回西城辦理離婚的事情。
“反正,孩子一定不能留下來。”雲辭一副堅持反對的態度:“你的身體不好,生孩子必定會凶險萬分。”
“不會有事的。”江瞳知道雲辭也是因為關心她,溫和地解釋:“我是個醫生,我知道怎麼保養身體。”
“保養有什麼用?”雲辭突然咬牙道:“你的身體剛經過流產……怎麼受得住?”
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,他不應該提起江瞳的傷心事。
江瞳的臉色瞬間一白,喃喃道:“這個孩子不會離開我的……”
“對不起。”雲辭被她的神情刺痛了,輕輕把她擁進懷裏,“我不該說那種話。”
小月亮感受到大人間的悲傷,不由抱住江瞳的大腿,似乎想給她一點安撫。
這一幕太過刺眼,阮清綾再也忍不住了,幾步走到他們麵前。
她克製著所有的情緒,裝作奇怪地問:“你們在做什麼?發生什麼事了?”
江瞳下意識離開雲辭的懷抱,跟阮清綾打了聲招呼。
雲辭這時已經恢複溫和的麵容,隻是眼底有更深的憂鬱湧上來。
阮清綾握了握拳,抬頭看看婦產科幾個字,有些奇怪地問:“小瞳,你來這裏看什麼病?”
江瞳看她一眼。
自從趙寧暖的事情解決後,她現在對阮清綾已經沒有敵意,卻已經不再是可以深交的朋友,懷孕的事不想告訴她。
江瞳裝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:“就是有點不舒服。”
說著輕輕按了一下雲辭的手,示意他不要說。
雲辭尊重她的決定,什麼都沒有說。
阮清綾見他們這麼有默契的樣子,都快把指甲掐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