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雲辭一直都憂心忡忡的樣子,飯都沒有吃幾口,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沒了魂似的。
就連小月亮都敏感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勁。
“雲辭哥哥,你怎麼不開心?小月亮現在好好的,都沒有生病了,你不用擔心。”
小月亮雖然小,但也知道雲辭這陣子一直在為她的病東奔西走。
聽到小月亮這麼懂事的話,雲辭的眼圈微微發紅,他溫柔地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,笑道:“哥哥沒事,隻是最近有些累。”
江瞳聽完不由朝他看一眼,他今天真的太反常了。
小月亮馬上說:“那哥哥去睡覺,我來洗碗。”
雲辭怎麼可能讓一個小丫頭做這種事,笑道:“小月亮現在還小,等你長大就要做很多的事情啦。”
說著,他伸出有力的雙手,壓在準備起身的江瞳肩膀上,“讓我來,你也去好好休息。”
江瞳倒沒有跟他搶,拉著小月亮到院子去玩了。
透過廚房的窗口,雲辭看到江瞳和小月亮輕快的身影,簡直如鯁在喉。
無論如何,他都一定要找到骨髓源,絕不讓小瞳出事!
小月亮正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,江瞳耐心地教著,突然若有所察地抬頭,看向雲辭那邊,把他眼底所有的憂愁都看進了眼裏。
雲辭發現江瞳看過來,連忙移開視線。
江瞳若有所思。
她耐心地陪著小月亮玩了一會,直到小月亮玩累了睡著了,她才去找雲辭。
雲辭正在房裏看資料,聽到敲門聲,輕聲道:“請進。”
江瞳走進去,看到雲辭靠著椅背,疲倦地捏著眉心。
她垂眸看一眼書桌上那些資料,在他身旁坐下。
“雲辭,你今天有些古怪,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?”
雲辭慢慢坐直身體,仔細地看向江瞳。
也許,她遠比他想象中要堅強許多,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打倒。
雲辭深深地吸一口氣,轉過身輕輕握住她的手。
“小瞳,你認真聽我說,不管接下來聽到什麼你都不要害怕,一切都有我在。”
江瞳心裏已經隱隱有不好的預感,但還是平靜地點點頭,“你說。”
“前陣子你出車禍,醫生通過檢驗單,判斷你也許得了血癌……”
江瞳慢慢聽雲辭說話,隻覺得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,有些不真實。
難怪,前陣子雲辭堅持要帶她去做化驗。
難怪,得知她懷孕後,他的反應會這麼大。
雲辭看到江瞳整個人呆呆的,不由伸手握住她的雙手,輕聲道:“你不用擔心,我已經在尋找適配的骨髓,一定不會讓你有事。”
江瞳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,隻是開始的時候有些不敢相信,但很快就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畢竟有些事早就有端倪,她的身體向來弱,而且又總是受傷,凝血功能也不好……早就該想到的。
怔愣過後,江瞳很快就平靜了下來,除了些許訝異,心中再無其它波瀾,她笑著說:“我相信你,我不怕的。”
聽到她信任的聲音,雲辭心裏更加難受,重重地點頭:“嗯,我不會讓你失望!”
江瞳感動地笑了,當初她隻是一時好心,把那個流浪的少年撿回去醫治,沒想到她卻收獲了一生的知心朋友。
隻是……
江瞳的眉心微微蹙起,“這件事,暫時不要讓司家的人知道。”
如果讓司穆寒和司爺爺知道她懷孕,想要離婚,隻怕難上加難。
雲辭不讚同地說:“你都已經知道自己的情況,還是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?”
“寶寶好不容易再次來到我這裏,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打掉他。”江瞳認真地說:“況且,哪有那麼容易找到適配的骨髓?就算我現在打掉孩子養身體準備手術,可萬一將來找不到骨髓呢?與其等一個未知的救命稻草,我更願意留下孩子。”
為了孩子,她連命都可以不要,怎麼可能為了治病打掉孩子?
雲辭神色堅定地說:“我一定能找到骨髓!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江瞳笑了,眼裏都是信任:“現在還不到晚期,我有時間等,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。”
雲辭抿了抿唇,沒有再勸。
他知道江瞳的性格,隻要是她決定了的事情,誰都沒法再更改。
司氏總部。
司穆寒正在埋頭看資料,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。
他隨手接起,“哪位?”
“司少你好,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?我姓阮?”
姓阮?
司穆寒想起上次在金九銀十,是阮清綾通知他去接江瞳的。
“原來是阮律師,找我有事嗎?”
“司少,我聽說你為了救江瞳,受了很重的傷,必定是很喜歡她的。為什麼現在,又肯放她一個人在天堂小鎮生活?”
司穆寒的眉心蹙起來:“你想說什麼?”
“江瞳現在和雲辭住在一起,你知道嗎?”
“我知道。”
他有派人注意江瞳的動向,她在做什麼,他基本都知道。
知道她和雲辭住在一起,雖然他心裏有些不安,但又沒有立場指責她,所有的難受隻能壓進心頭。
阮清綾道:“那她懷孕了你知道嗎?”
“你說什麼!”
司穆寒猛地站起來,由於動作太急,甚至把滿桌資料都帶得翻倒在地,但他絲毫顧不上,聲音急促得說話都不順暢:“你說的都是真的?”
“我說的當然都是真的。”阮清綾故意說:“隻是江瞳現在跟雲辭住在一起,又跟你離了心,那個孩子會不會是……”
“不會的!”司穆寒立即打斷她:“江瞳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她不會?”阮清綾試探地問:“你和司晏都對她不好,從頭到尾給她的都是傷害,隻有雲辭對她最好,她會移情別戀也說不定……”
“沒有。”司穆寒根本不肯聽這種假設,堅定地說:“雲先生跟我保證過,他和江瞳隻是朋友,永遠都不會越池半步。”
聽到司穆寒這麼說,阮清綾反倒鬆一口氣,又快速地說:“醫院診斷出她的孕期七周,我看她的態度,似乎是想打掉孩子的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司穆寒不敢置信,呼吸都亂了。
“也許是上次流產對她打擊太大了。”阮清綾歎口氣,“你畢竟還是她的丈夫,這個時候應該好好陪在她身邊的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司穆寒快促地說:“謝謝你,阮律師。”
“不用客氣,小瞳畢竟是我的好朋友,我也不想看她難過。”
掛斷電話,司穆寒立即讓金紳備車。
他要去天堂小鎮!
他要馬上去見江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