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章 他要為自己討個說法

一葉煙雨 司少引妻複婚江瞳司穆寒

司晏心裏有一頭凶獸在左衝右撞,幾乎要衝破喉嚨。

他眼底一片猩紅,費了很大勁才把凶獸關住。

等他可以平靜地從房裏走出來時,司琳君早已經做好早餐。

“阿晏,我今天做了三明治拚盤,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?哦對啦,還有燕雲羹,正好給你補補身體,你最近太瘦了……”

對於精致漂亮的早餐拚盤,司晏視而不見,目光落在那一盤燕雲羹上,不知想起了什麼,沉沉的眼眸怔住,隨後仿佛有陰雲聚攏,暗得看不見一絲光亮。

“你做了燕雲羹?”

他的語調太冷,司琳君怔了一下,連忙說:“今天不想吃燕雲羹嗎?不吃也沒關係,我再給你熬點別的清粥……”

司晏嘴角緩緩沉著,眼睛閉起,再睜開時,那團陰雲似乎更加濃稠了。

既然凶獸關不住,那就放它出來!

“你把燕雲羹裝起來,我要去趟司宅。”

司琳君不知道他想做什麼,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轉身進廚房忙碌起來。

她很快就把燕雲羹裝好,放在保溫桶裏,司晏接了過去,大步地走了出去。

司琳君追出來問:“阿晏,你不吃點東西再走嗎?”

司晏沒有回應,很快就開車出門了。

他此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,那就是去見江瞳。

今天,他無論如何也要討一個說法!

司晏走進司家別墅時,司穆寒已經回公司了。

江瞳披著件薄外套下樓,正準備出門,看到司晏站在客廳,深沉的瞳孔裏沉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。

他抿著嘴角,氣勢很盛,眸底的陰雲盤旋,似乎下一刻就會衝破而出。

江瞳警惕地看著他,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:“司晏?你來做什麼?”

“母親今天做了燕雲羹,我想著你懷孕了,給你送一些過來,補補身子。”

司晏的語氣很平和,紳士又溫柔,可他周身的冷意讓人無法忽視。

江瞳眉心蹙起,客氣地說:“司先生太客氣了,謝謝你。”

司晏像是沒察覺到江瞳的疏冷,把保溫蓋擰開,嘴角依舊勾著淺笑:“你要現在吃嗎?”

江瞳直接拒絕:“我已經吃過早餐,謝謝司先生的好意。”

司晏擰蓋子的手一頓,溫和的臉色在那一刻差點破碎,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,隨後若無其事地說:“沒關係,就吃一點也好。”

喬管家在一旁察言觀色,連忙說:“晏少,司少請了一個新廚師,也會做燕雲羹,而且做得不差,很合少夫人的口味。你以後可以不用這麼麻煩再送過來了。”

司晏的眉眼浮著霧氣,讓人看不清喜怒,語氣仍然平淡溫和:“看來倒是我多此一舉了。”

喬管家在心裏說,晏少您知道就好,以後可別再來找少夫人了,免得惹老爺子不高興,司少還要喝幹醋。

“抱歉司先生,我有點事要先出門,失陪了。”

江瞳不想再和司晏多談,正準備走開,經過他身邊時,卻被他一手拽住了胳膊。

低沉而陰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:“江瞳,我想單獨跟你談談。”

喬管家的眼皮一跳,緊緊地盯著司晏那隻手,“晏少,你要做什麼?”

司晏心裏那頭凶獸早已衝破牢籠,暴戾因子竄上了大腦,已經有些不管不顧。

“喬叔,這裏沒你的事,你下去吧。”

喬管家被他陰冷的眼神驚到,但是腳步半點不肯挪,“晏少,咱都是斯文人,你有話好好說,不要動手動腳啊。”

感覺到司晏渾身的氣壓越來越低,江瞳暗暗心驚。

她見慣司晏溫柔紳士的麵具,原來他的真實麵目是這樣的。

不過,這才符合他的行為風格。

江瞳平靜地看著他,茶色的雙瞳沒有一絲波瀾:“你想談什麼?”

司晏都快被心裏那團火灼傷,不滿她如此平淡,皺眉冷聲問:“你想在這裏談?”

“如果是些見不得光的談話,我沒必要聽,你放手。”

可是司晏不肯放。

他就那樣沉沉地望著她,眼裏的情緒讓人莫名心悸,“沒什麼見不得光的,隻要你敢聽。”

江瞳慢慢挺直了脊背,雙眸定定地對上他的瞳孔,絲毫沒有慌亂。

“那就在這裏談。”

她行得正坐得端,根本不怕任何人的威脅。

司晏有幾分咬牙切齒。

這個女人沒有心,也知道該怎麼拿捏他!

可他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“喬叔,你先下去。”

他天不怕地不怕,卻仍有幾分顧忌司老爺子。喬管家是老爺子那邊的人,接下來的話,他不想當著喬管家的麵說。

可恨,要是江瞳和司穆寒離了婚,他根本沒必要顧及這些。

喬管家下意識看向江瞳,後者緩緩點了一下頭。

這裏是司家的客廳,她也不怕司晏會對她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。

喬管家打量著司宴,有些不放心地說:“少夫人,我就守在不遠處,有什麼事你叫我一聲。”

等客廳裏隻剩下他們二人,司晏才問:“江瞳,你為什麼要跟司穆寒回西城?”

江瞳抬起眼眸,瞳孔裏一片沉靜,折射著外麵的光線,如同星鑽一般耀眼。

可是她說出口的話,卻比冰川上的碎冰都涼薄,“關你什麼事?”

關我什麼事?

他們共同經曆過那麼多事,她怎麼能說出這麼冷血的話!

司晏抓住她的手指一點點收緊:“你不止一次跟我說過,要跟他離婚。你還說要離開西城,再也不回來。”

“我原諒他了。”江瞳平靜地看著他,“司晏,你願意去自首,我們之間的恩怨也算扯平了。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,我也不會再去報複你。”

“扯平?”

司晏一字一句重複這兩個字,聲音像是從牙縫裏迸出來的,陰沉的眸子逐漸染上猩紅。

“你寧願給司穆寒兩次機會,卻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,這怎麼能算是扯平?”

江瞳聽到這裏,臉上甚至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,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
司晏一瞬間就被她的冷漠擊潰了,用力拉住她的手,用幾近哀求的眼神望著她,聲音已經有些發顫。

“明明,你也喜歡過我的……”

“沒有。”江瞳快速打斷他,平靜的眸子蕩起了波瀾,“司晏,你別自作多情。你和趙寧暖聯合起來害死我的寶寶,我恨不得你去死,怎麼可能會喜歡你?”

司晏死死盯著眼前的人。

這一刻他不相信她,哪怕親耳聽到,他也不會信她說的半個字!

“我不相信。”

“隨便你。”江瞳把他抓在胳膊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,語氣透了幾分冷意:“以後別再來找我,否則我不介意,讓穆寒送你回D國。”

“江瞳,你不是這樣的人。”司晏的臉色有片刻的煞白,怎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能說變就變,“大年三十,你親手做湯圓給我吃。你替我整理房間,你還握著我的手哭……”

他突然啞了聲音,喉嚨痛得厲害。

他的人生到底有多貧瘠,才會把這些再普通不過的舉動,錯當成了喜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