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穆寒把鄧晴打發走，幫江瞳拉好衣服，又替她把頭發理順。
他的眸光溫柔，漆黑的瞳孔仿佛有星光鋪灑，正隨著湖麵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。
在這一刻，江瞳深信，司穆寒是真心把她放在心尖上愛著的。
就像以前的她那樣，深深地愛著他。
可曾經就是曾經，她再怎麼努力，那樣純粹的深愛也隻能存在回憶當中。
他們之間經曆了那麼多…能走到這樣平靜的地步，已經是最好的結果。
江瞳整理好了衣容，金紳才在外麵敲門：“司少，曲總來了。”
剛才金紳是出去迎接曲總，才導致辦公室外無人看守，讓鄧晴闖了進來。
這是他的失誤，回頭要好好敲打鄧晴一番。
司穆寒很快恢複了工作時的狀態，平聲道：“請他到會客室稍等片刻。”
這次的大項目是世紀式的，司氏自己是啃不下來了，曲氏很可能會再次成為他的合作夥伴。
江瞳馬上說：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不急。”司穆寒的神色都是溫柔，“這裏有個休息間，你先到裏麵休息一會，晚點我和你一起回家。”
“嗯。”
安置好江瞳，司穆寒理了理衣領，走向會客室。
二人談了很久，最後曲總微笑著跟司穆寒握手道別，顯然他們交談的結果不錯。
司穆寒迫不及待回去找江瞳。
她已經在休息間的臥床上睡著了，眼睛輕閉，長長的睫毛偶爾會顫一下。
司穆寒坐在一旁看了很久，看得心頭發軟，舍不得叫醒她。
江瞳一直睡到下午五點多才醒來，走到外麵，見司穆寒還在看資料。
聽到動靜，司穆寒放下資料看過來，原來嚴肅專注的臉部線條立即變得柔和。
“你醒了？我們回家吧。”
江瞳也露出笑容，“可是，你看起來挺忙的。”
“我今天不加班，回家陪老婆吃晚飯。”
聽著司穆寒那繾綣的語調，江瞳垂下茶色的眸子，乖巧地任由他牽著手走出辦公室。
這一天，關於司少夫人的傳聞，炸遍整個公司大群——
“今天少夫人來公司了，司少和她在辦公室待了一整天。”
兩個成年人膩在一個空間裏……還能做什麼？自然是恩恩愛愛纏纏綿綿。
人類的想象力果然是無限的。
“我去，能讓司少這種工作狂放下工作，少夫人是不是長得跟天仙似的？”
跟少夫人打過照麵的前台小職員在群裏回道：“比天仙還美。”
被司少寵成那樣，還那麼溫柔大方不造作，在小職員看來，比天仙還好。
她按照金特助的吩咐，讓大家以後見到少夫人都要客客氣氣的，一時間大群更加沸騰了……
喬管家得知司穆寒今天回來吃晚飯，高興得忙進忙出，吩咐廚房多準備幾樣司少愛吃的菜。
司穆寒卻沒怎麼吃，全程都在照顧江瞳吃飯。
吃過飯，他又牽著江瞳的手在後花園散步。
花園裏沒有花，隻有各種珍貴的盆栽，景色獨特而優美。
司穆寒伸手摸了摸江瞳的肚子，期待地問：“寶寶已經有四個多月了。”
江瞳笑著點頭，臉上洋溢著溫柔的光輝，比任何光色都耀眼，“是，昨天好像踢了我一腳。”
倆人在花園轉了幾圈，天色徹底黑下來，司穆寒才牽著江瞳回臥室去。
他親自給江瞳放好熱水，還替她拿睡衣。
江瞳有些過意不去，想拒絕他，“你工作一天已經很累了，這些事我可以自己做。”
“我是你的丈夫，照顧你是應該的。”
江瞳進了浴室，準備關門時卻發現浴室門關不上，回頭才發現，是司穆寒用一隻手抵住了門板。
她有些不解：“還有事嗎？”
司穆寒定定地看著江瞳那雙無辜的瞳孔，心裏微惱，語氣帶著幾分強勢——
“今天我幫你洗。”
江瞳大腦轟的一下炸開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想幹嘛，瞬間無措起來，“不用，我自己洗……”
“我想幫你洗。”司穆寒的眸色比外麵的夜空還暗，眼底一片靜謐，聲音卻已經啞得仿佛從喉嚨裏壓出來。
江瞳哪有不明白的，聲音比蚊子還小：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問過醫生，過了四個月，胎兒又是穩定的，可以了。”
江瞳羞恥得腳趾都差點蜷縮起來，哪有人專門找醫生問這種事的！
趁著江瞳分神，司穆寒已經走進來，手指放在她的衣扣上，聲音帶著極致的溫柔，又有幾分哄寵：“瞳瞳，今天我幫你洗，好不好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好半天，江瞳才從喉嚨裏擠出這個字來，已經羞得抬不起頭來。
司穆寒洗得很認真，之後又把江瞳抱到床上。
江瞳本來就長得美，洗浴出來後，整個人就像綻放在雪山上的冰霜花，純潔幹淨，又引人犯罪。
司穆寒俯身封住她的薄唇。
他帶著虔誠的溫柔，一點點地輾轉，唇間溢出幾個字，帶著無盡的纏綿克製——
“瞳瞳，真的可以嗎？”
對於那一次被喂藥的經曆，是司穆寒心頭的刺，又或者，也是江瞳心裏的刺。
他一直在等機會，把這根刺徹底拔掉。
燈色昏暗，看不清江瞳的神情，司穆寒隱忍到極致間，終於依稀看見她的頭輕點了點。
他再也忍不住，繃緊脊背緩緩壓過去……
天色漸亮，江瞳睜開眼睛，一轉頭就看到司穆寒那張英俊的臉，近在咫尺，可以看清他眼底的深情。
江瞳避開他灼熱的視線，淺淺地呼出一口氣，朝他淡然笑道：“早。”
“早安。”
饜足的男人比以往更加溫柔多情，親了親她的額頭，非要抱著她去刷牙洗臉，還想親手替她換衣服，卻被江瞳一手推出了更衣室。
“你再得寸進尺，一個月都不準進臥室。”
被推出去的司穆寒卻是滿心的歡喜和滿足，江瞳已經全身心接受他，他有信心，能讓江瞳像以前那樣愛他。
至於司晏……
司穆寒腦裏閃過昨天所見那一幕，心神漸漸定下來。
江瞳永遠都不可能喜歡司晏，他再如何挑撥都沒用！
一片黑暗中，司晏猛地睜開眼睛，仿佛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，徹底從他的生命裏流走了。
他起身去拉開厚重的窗簾。
溫柔的陽光爭先恐後地照進來，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外麵早已天光大亮，隻有他仍然身陷黑暗當中，不得解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