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澤生很討厭他這樣的淡定從容。
明明已經派人去調查他,現在他找上門了,還在明知故問?
司穆寒似乎對一切都了然於胸,又淡定從容,薑澤生手裏那點籌碼好像完全不夠看,他迫不及待地想惹惱對方。
“你知道F國的拜倫診所嗎?我那時就是在那裏治病的。當時姐姐在那裏當醫生助理,她負責照顧我的病情。”
司穆寒點點頭,“知道。”
“那你知道,姐姐她是怎麼照顧我的嗎?”薑澤生說到這裏,似乎有些得意,“我起初不肯治療,一日三餐她都哄著我吃。我怕打針怕吃藥,她每次都會備好一顆甜棗。不管我怎麼折騰,她都那麼溫柔耐心。”
司穆寒放在桌底下的微微捏緊,表情卻仍然淡淡的,“蕭雅雅對待不懂事的孩子,確實會更多幾分耐心。”
薑澤生似乎被這句話戳痛肺腑,假裝平靜的表情終於有些崩潰了。
“你知道楚嘉顏嗎?她當時也在那個診所治病。姐姐跟她關係有多好,我和姐姐的關係就有多好。”
“哦?”司穆寒漫不經心地掃一眼他那張過分漂亮的臉,“楚嘉顏是個女的,你也是女的?”
薑澤生怒了。
他的五官偏柔美,如果安靜地坐著不說話,確實很容易被人誤會是個女孩子。他曾經就是靠著這樣優越的外表,以及乖巧的笑容,才讓江瞳對他逐漸放下了所有戒心。
可是被他最討厭的人說成是女人,那就是對他最大的羞辱。
“你才是女的,你全家都是女的。”
筆直站一旁的金紳嘴角微微抽了一下,這種叫罵聲跟小學生吵架有什麼差別?少夫人在F國認識的,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沒素質的人?
司少要應付一個司晏一個曲雲辭,就已經夠頭疼了,現在還來一個勢力龐大還蠻不講理的薑氏……
金紳變得安靜如雞,簡直不敢看司少的表情了。
司穆寒臉上並沒什麼表情,聲音很淡,“不必生氣,你這張臉確實長得漂亮。”
薑澤生看著司穆寒氣定神閑,立即想到自己今天來的目的,也慢慢冷靜下來。
“司穆寒,你知道姐姐為什麼一直不肯認你嗎?”
司穆寒臉色微變。
薑澤生果然知道江瞳的真實身份?
“不要用這種震驚的眼神看我,姐姐對我很好的,什麼都不會瞞著我。”薑澤生乖巧地笑著,語氣卻很惡劣:“不過在姐姐心目中,最重要的人並不是我,也不會是你。”
司穆寒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,隻是稍稍抬起眉眼,“說完了?出去吧。”
“你不敢聽。”薑澤生笑起來,涼薄雪白的嘴唇迸出幾分殷紅,“你也知道那個人是誰對不對?畢竟這些年來,姐姐身邊一直都隻有他在陪伴。”
司穆寒目光緩緩朝他看過去,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,“你想說什麼?”
“你敢不敢跟我打賭?如果你和曲雲辭同時遇到危險,姐姐肯定毫不猶豫先救曲雲辭。”
司穆寒的眼底覆上一層寒霜,聲音也徹底冷下來,“金紳,送客。”
不等金紳出聲,薑澤生就笑了,笑得純良無害,“你不敢賭?因為你已經知道答案了對不對?”
“送客!”
司穆寒手指攥著一旁的扶手,指節骨用力到泛白。他不是不敢賭,他隻是舍不得。
哪怕江瞳會露出一點點的為難,他都舍不得。更何況他是知道答案的,又何必自討沒趣。
薑澤生被金特助強硬地送出了公司,他站在司氏總部大樓外麵,抬頭看著那個氣勢淩人的logo,眼裏升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雖然司穆寒表現得很平靜,但薑澤生還是能看出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。
江瞳對曲雲辭的重視,果然已經成為他的心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