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明珠臉上的笑容差點繃不住，但想到自己水深火熱的處境，還是咬牙忍下。
“可瑤，我是一時糊塗。你跟蕭總說一聲，再給我一次機會，我一輩子都感激你。”
“你這種人的感激，我可不敢要。”尚可瑤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拍了兩下，“不是說我們雅雅化妝水平一般嗎？不是表現得特別正義嗎？現在是怎麼回事？像隻落水狗一樣灰溜溜地跑回來，賤不賤？”
尚可瑤平時潑辣慣了，對這個柳明珠本來就一肚子火氣，現在她還敢厚著臉皮求原諒，自然怎麼難聽怎麼罵。
柳明珠咬了咬牙，心底的怨毒像一串火苗，濺得四處都是，可就是不敢反駁。
尚可瑤嫌罵得不夠過癮，衣袖擼得更高一些，“你這是什麼眼神？要動手打一架嗎？”
正在這時，一道清朗的聲音突然傳來，“請問，蕭雅雅小姐在嗎？”
尚可瑤的表情僵住，舉起的一隻手也僵在半空，突然不會動了。
司穆寒每天雷打不動，讓助理送來一大束玫瑰花。前幾天江瞳休假沒送，但今天她一恢複上班，就立即又派助理來了。
而這束花，向來都是由尚可瑤這個助理幫忙接收的。
尚可瑤懊惱又尷尬。
怎麼就忘記這一茬了？這麼潑辣的一麵被撞個正著，她的形象啊！
金紳客氣地又問一遍：“尚小姐，這是司少給雅雅小姐的玫瑰花，麻煩你幫忙簽收。”
尚可瑤僵硬地轉過身，努力擠出一個笑容：“金助理，今天來得好早。”
金紳看著她古怪的笑容，以及她擼到手臂處的衣袖，眼底帶著幾分笑意。
尚可瑤這才反應過來，手忙腳亂地把衣袖放下，又理了理頭發，調整了表情。
“把花給我吧。”
她伸手把花抱過來，看著漂亮的玫瑰花嘀咕道：“替司少送了這麼久的花，也不知道給我送一朵。”
金紳問：“什麼？”
他好聽的聲音好像在耳邊響起，尚可瑤嚇一跳，連忙搖頭，“沒什麼。”
說著就逃也似地把花抱進去給江瞳，連要繼續收拾柳明珠這件事都忘記了。
江瞳收下花，就開始找花瓶插好。一回頭看到尚可瑤正用幽怨的眼神盯著玫瑰花，有些奇怪。
“你怎麼了？”
尚可瑤有些沮喪，“我在氣有人不解風情，木訥，笨蛋！”
江瞳覺得這個潑辣徒弟今天有點古怪，正要問個明白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。
是一個國際號碼。
薑慎和薑澤生都在國內，這個號碼也不是雲辭的，會是誰給她打國際長途？
楚嘉顏也有些好奇，湊過來看了一眼，“是F國的號碼。”
江瞳點點頭，很快接聽。
剛接通，就聽到一道帶著哭腔的聲音，雪落一般輕，“雅雅姐。”
江瞳愣了一下，“煙煙？”
羅輕煙也是拜倫診所的病人，四年前住院的。但這個病人比較特殊，她不是癌症，而是半邊臉被燙傷，得了抑鬱症後總想自殺。
江瞳當時剛剛做完手術還在住院，一次獨自下樓散步時，正好碰到這個病人想跳窗自殺，把她救了下來。
後來，江瞳一次無意暈倒，羅煙雲正好看到，幫她叫來醫生。
一來二去，二人就成了好朋友。
手機那邊沒有說話，隻是哭。
江瞳知道羅輕煙的情況，抑鬱症太嚴重，好幾次想自殺，幸虧她家人盯著緊，這才一次次救回來的。
但兩年前她出院後，抑鬱症已經很久不發作，日子過得還算平靜。
怎麼突然又打電話來哭？
江瞳盡量用最溫和平靜的語氣問：“怎麼了煙煙？你現在在哪裏？有家人在身旁嗎？”
羅輕煙又哭了一會，才低低地說：“我看到了。”
江瞳耐心地問：“你看到什麼了？沒關係的，慢慢告訴我。”
“我看到陸晶瑩的熱搜了。”
說到這裏，羅輕煙的聲音再次哽咽，語調啞得讓人心疼，“我沒想到有生之年，還可以看到她這麼狼狽的一天。”
江瞳心裏微微一緊，突然想起羅輕煙毀容的原因。
她原本是個演員，卻因為不小心得罪一個有背景的玩票女星，被惡意毀容。對方用她的家人來威脅，她甚至都不敢說出對方的真實身份。
“當年的事，是陸晶瑩做的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