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那一雙渾濁的眼裏已經氤氳出了一層淺淺的淚水。

“王爺,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!您再不回來,王妃就會被那些人給欺負了去啊!”

再加上已經有一月有餘沒有得到景玄寒的消息了,管家此時心中滿是對兩個人的擔憂。

一路到了皇宮門口,風一夏按照慣例下了馬車,經過檢查後,方才進宮。

蘇公公本來在她前麵,進宮的時候特意落後了一步,不動聲色地對她說道:“最近京城流傳的風言風語,皇上聽聞了不少,甚至已經開始起疑您的動機,王妃,您且小心行事!”

提醒了一句,蘇離就又走到了她前麵。

風一夏有了蘇離的提醒,心中已然有了計較。

這是風一夏第二次進上早朝的大殿了。

一聲接著一聲的通傳過後,風一夏總算踏進了大殿。

如同上次一般,風一夏跟皇上請安後,就默默地站在了一邊,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
隻是這根本沒有任何用處,因為皇上的一句話,依舊將在場眾人的目光,全部轉移到了她的身上。

“寒王妃,近日裏京城流傳的那些話,你可有所耳聞?”皇上那渾厚有力的聲音自高處傳來。

風一夏立馬恭敬的福了一禮,跪在地上回答皇上的話。

“有所耳聞,隻是那畢竟是傳言,不可信。”

“哦?是嗎?”

聽風一夏如此回答,皇上也不生氣,隻是冷冷的看著風一夏,語氣平淡。

“寒王妃,朕倒是有個疑問,需要你來解答一下。”

風一夏連忙頷首,低著頭回應道:“皇上請講。”

皇上的手指敲擊著龍椅的扶手,意味深長的大聲說道:“有人說,你其實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治療鼠疫的藥方。”

皇上刻意拉長了語氣,那帶有試探打量的目光一直盯著風一夏不放。

“隻是,你一直故意隱瞞著不願意拿出來,實則是在等一個可以借此名揚天下的機會,寒王妃,你可要為自己辯解一二?”

風一夏已經想到皇上會如此問她,她也不慌,而是舉了很多例子,將自己這段時間的不容易說了出來。

以前不願意說,是因為風一夏並不是一個喜歡邀功的人,那些事情說出來就顯得她功利性太強,但是事到如今,她如果再繼續隱忍,隻怕自家會被冠上許多莫名的頭銜。

風一夏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背鍋。

她拔高音量,信誓旦旦的喊道:“父皇,兒媳相信清者自清,在這件事情上,兒媳問心無愧。若是那些人認為兒媳受之有愧的話,以後大可不必再找兒媳看病!”

說到這裏,風一夏的態度也強硬了起來。

皇上聞言倒是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
皇室中人,可不需要優柔寡斷,心軟如水。

其實,皇上一直是站在風一夏這邊的,他能感覺得到自己這個兒媳這段時間已經憔悴成了什麼樣,隻是,僅僅皇上相信沒有用,風一夏要做的,是如何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。

接著,皇上又轉眼看向殿上其他的大臣們,清了清嗓子,詢問眾人道:“不知道各位愛卿對此有何看法呐?”

最先站出來的人是林丞相。

林丞相福了一禮,恭敬的對皇上說道:“皇上,微臣認為,這一次鼠疫沒有造成大範圍的傳播,並且保住了裕南街一百多口人,是寒王妃的功勞。”

“若不是她一直刻苦鑽研藥方,並且成功製作出可以治療鼠疫的藥丸,隻怕現在京城早就人心惶惶了。”

聽著他的話,皇上淡淡的點了點頭,卻沒有開口。

這時候,禮部尚書也站了出來,主動接過話,向皇上說道:“皇上,為臣附議!”

“臣覺得,那些傳播謠言的人不過是並不清楚寒王妃在這件事中的付出,微臣以為,我們這些官員,應該十分清楚才是。”

緊接著,又有很多官員陸陸續續的站出來替風一夏說話。

風一夏早已經退到了一邊,卻也在默默的觀察著這些大臣們。

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丞相或者寒王一脈的,也有幾個比較中立的,應該是真的認為她並沒有錯。

風一夏深吸了一口氣,她猜測,即便還有幾個人已經因為謠言而動搖,心中對她有所質疑,在這個當口卻一定不敢表露出來。

至此,這件事產生的風波,已經基本過去了。

隻要皇上沒有聽信讒言,相信自己是無辜的,那麼就沒有什麼所謂,至於那些傳播的百姓,風一夏並不怪罪他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