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晏很快得知了江瞳失蹤的消息。
江瞳莫名其妙變成他的表妹,他的世界就已經崩塌得不成樣了。現在她還失蹤,他再也沒心情做任何事,立刻帶著羅濤濤去找人。
天堂小鎮以及周邊的城市,都幾乎被翻了個底朝天。
三天過去,江瞳仍然一點消息都沒有。
司穆寒徹底慌了,總覺得這一次,他可能要永遠失去江瞳了。
他親自找到曲榮原。
“曲先生,你的兒子把我太太帶走了,現在下落不明!如果三天之內他再不出現,我會立刻報警,控告他拐帶我的太太!”
曲榮原也是愁容滿麵。
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兒子,誰知道一個不留神,他就跟著江瞳跑了。
這時的曲總不再是那個精明能幹的曲總,隻是一個想趕快找到兒子的普通父親。
“司少,我也在想辦法找人。如果你有雲辭的消息,還請你通知我一聲。”
歐陽慕蘭站在一旁憤怒地尖叫:“雲辭把江瞳當成救命恩人,江瞳指哪他走哪!這件事誰拐帶誰還不一定,司少你不要賊喊抓賊!”
司穆寒也明白找曲榮原要人沒道理,可是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。
他壓下心頭的慌亂,語氣帶著幾分強硬:“曲總,曲雲辭能成功避開我的保鏢,必定要借助曲家的力量。如果你知道他的消息,還請一定如實相告。”
“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。”曲榮原無奈地解釋:“雲辭以前養過一批保鏢,全都隻服從他的命令。現在他已經恢複記憶,想號令那批人太容易了。”
曲雲辭看似溫文爾雅,但有智謀有手腕。
如果不是蟄伏在暗處的敵人太過陰險和不擇手段,他根本不會被算計到。
曲母哭得肝腸寸斷,“雲辭才回家沒幾天就往外跑,他才剛剛恢複記憶,也不知道還會不會頭痛……”
歐陽慕蘭聽到曲母哭就心煩,但還要強忍著厭惡上前安慰。
曲家的混亂讓司穆寒不得不相信,他們是真的不知道曲雲辭的下落。
他疲倦不堪地回到了別墅,喬管家給他端來一杯熱茶,關切地問:“司少,曲家那邊的人怎麼說?”
司穆寒沒有說話,接過茶杯放在一旁。
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:江瞳為什麼可以突然消失?
她身體不好,需要在醫院靜養,曲雲辭明知道這一點,怎麼還肯帶著她離開?
難道……
司穆寒心裏一驚,連忙打斷了這個可怕的猜測。
曲雲辭最在意江瞳,他不會任由江瞳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。
江瞳一定不會走得太遠,隻要他不放棄,繼續找下去,一定可以找到人的!
可是除夕過了,新年也過了,還是找不到人。
司穆寒越找越絕望,江瞳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,哪怕他們派出再多的人,還是沒有任何收獲。
司氏總部的氣氛越來越恐怖,底下的人都在紛紛猜測,是不是少夫人出事了。
司少臉上幾乎沒有了笑容,就連總是溫柔親切的晏少,都整天繃著張臉,麵無表情。
茶水間裏,幾個職員小聲議論著——
“最近都沒見過少夫人來公司,聽說病得很重了。”
“算算時間,少夫人這時也應該生了吧?司少那麼寵愛她,如果真生了,估計會高興得給整個公司發獎金。”
他們的聲音越壓越低,“可是瞧現在這情況,少夫人可能難產,大人小孩都沒保住……”
金紳突然出現,用力敲了敲門框,厲聲道:“上班時間瞎聊什麼,都回去工作!”
所有人一哄而散。
金特助雖然是司少麵前的大紅人,但從來不擺架子,突然變得這麼嚴肅,底下的人越發覺得他們猜得沒錯。
司少真可憐!
天氣漸漸變得暖和,外麵的街道隨處可見一簇簇綻放的鮮花,老遠就能聞到花香味。
司穆寒想起江瞳花粉過敏,這種季節是最難熬的,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。
這三十多天,司穆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。
雖然不再亂發脾氣了,但渾身氣息變得越來越疏冷,讓人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神。
這天半夜,司穆寒又夢到第一次遇到江瞳的場景,她蜷縮在醫院走廊的角落裏,無助得像一隻找不家的小動物。
他替她披上西裝外套,看見她眼底都是感動,然後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……可是他握得不夠用力,江瞳很快跌回了地麵,最後跌進深淵裏。
司穆寒霍然驚醒,下意識朝身邊伸手,卻摸了個空。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,江瞳已經離開他很久很久了。
司穆寒看向牆壁上掛著的結婚照片,眼底布滿了血絲。
他的心太亂了,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都有。
江瞳,別任性了,回來吧……
我真的很累,很想你。
江瞳消失的第二個月,司穆寒利用一切手段向曲氏施壓。不隻是公司上下覺得他瘋了,他也覺得自己快瘋了。
可他就是不信,曲雲辭會放任家裏的公司破產!
果然,在曲氏幾乎頂不住的時候,曲雲辭回來了。
他穿著一身白衣,手裏捧著一個黑色的盒子。
司穆寒下意識地忽略他手裏的東西,伸手去揪他的衣領,眼底都是猩紅,“曲雲辭,我太太呢!”
“她在這裏。”
曲雲辭紅著雙眼,把手中的黑色盒子遞給他,聲音哽咽,幾乎刺痛在場每一個人,“小瞳已經死了。”
司老爺子第一個受不住刺激暈了過去,周懷德手忙腳亂地把他送去醫院。
司穆寒盯著曲雲辭,一字一句咬得很重:“你在撒謊,生不見人死不見屍,我不相信你說的任何話。曲雲辭,你把瞳瞳還給我!”
“司先生,我很抱歉。”曲雲辭的聲音已經嘶啞得沒有調,“小瞳說她怕死後被蟲子咬,拜托我把她火化了。”
司穆寒死死抓住他的衣領,眼神森冷陰鬱,“你閉嘴!再說一個死字,信不信我讓曲家萬劫不複!”
曲雲辭拿出一封信遞給他,“這是小瞳的遺言,她讓我親手交給你。”
司穆寒盯著那封信看了很久,才伸手接過,顫抖地打開了信封。
江瞳娟秀的字體立即映進眼裏——
司穆寒:見字如麵。
我們之間本就互不相欠,我死了你也不用覺得太愧疚,照顧好我們的孩子。
你跟司老先生說一聲,我不怪他了,讓他不要自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