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管家被司穆寒安撫住，總算肯回房去睡覺。
司穆寒轉身上樓，看到江瞳站在樓梯的拐角處，臉上是沒來得及收起的震驚。
但江瞳很快就斂下所有的表情，平靜地朝他打招呼：“司少，您回來了。”
她說著舉了舉手中的杯子，“我下來打杯熱水。”
司穆寒的手指僵住。
剛才他和喬管家的對話，江瞳都聽到了多少？他極力掩飾兩個孩子存在的事實，江瞳這麼聰明，肯定已經聽出不對勁來。
但她什麼都不問，就那樣平靜地從他身旁擦肩而過？
司穆寒不受控製地想起五年前，他們最後一次見麵，是在天堂小鎮的墓園。也是極冷的天氣，他留不住她，從此她一消失就是五年。
他慌張地叫：“蕭雅雅……”
江瞳轉頭看他：“司少有什麼事？”
司穆寒張了張嘴，什麼都說不出口。現在他還不清楚江瞳聽到了多少，也許她並沒有懷疑什麼，他怕貿然開口問了，反而弄巧成拙。
“今天怎麼不來參加年會？”
“有點累。”江瞳說得很自然，“而且我也不喜歡那種場合。”
江瞳強裝平靜回到臥室後，在床頭坐了好一會，突然拿出行李袋，一件一件把衣服折疊好，沉默地裝進去。
這一夜很漫長，司穆寒第二天早上起來，江瞳已經準備好早餐，朝他露出比平時更溫和的笑容。
“司少早，過來和小少爺一起吃早餐吧。”
司穆寒看著江瞳眼底的笑容，喉結上下滾動。
這是臨別前最後的溫柔嗎？
心裏那股強烈的不甘幾乎把他燃燒殆盡，他抿著唇坐下，死死捏住筷子。
江瞳垂著眸，耐心地給司向楠盛粥，仿佛沒有注意到司穆寒的情緒不對勁。
吃過早餐司穆寒就出門了。
今天有個飯局，本可以推掉，但他沒辦法留在家裏，他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地把江瞳鎖在身邊。
他給江瞳一個逃跑的機會，也在賭一個機會，也許江瞳會因為舍不得楠楠，最終留下來。
江瞳連夜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，本可以找個借口把綿綿帶出去玩，從此以後再也不回西城。
可是看著綿綿膩在司向楠身邊，纏著他陪她玩飛行棋，她又說不出要馬上帶女兒走的話。
她答應過兩個孩子的，要留在這裏陪他們過一個完整的新年。
明天就是年三十了，算了，再留兩天吧。
江瞳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家裏陪著兩個小家夥，司穆寒不在家，她反倒暗暗鬆口氣。
晚上九點多，雲辭給她打來電話，問起綿綿的情況。
“兩個孩子都睡下了。”江瞳的語氣很溫柔，“瘋玩一整天，累壞了。”
“我才忙完。”曲雲辭在那邊笑道，“今年不能陪你一起過年了。”
事實上，曲雲辭昨晚才把所有事情都忙完，撐不住倒下睡了幾個小時，但天剛亮就醒來給江瞳打電話。
他那邊和西城時差是13個小時。
“沒關係，你好好休息，照顧好小月亮。”
二人又說一會話，江瞳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決定告訴他：“雲辭，司穆寒可能已經知道我是誰了。”
曲雲辭那邊沉默不語，大約是沒有反應過來，好一會才問：“那你打算怎麼辦？我現在訂機票，可以趕在年三十天黑之前過去接應你。”
“我想……”
江瞳剛要說出自己的打算，外麵有人敲門，聲音很小，她以為是小丫頭，走過去拉開門。
一道高大的身影跌進來，江瞳還沒反應過來，就被一個狠力扣在了門上。
江瞳抬頭，撞進司穆寒駭人的目光裏，剛要開口問話，對方就朝她壓了過來。
“你……”
她的唇被狠狠封住。
手機那邊響起雲辭著急的聲音：“小瞳，發生什麼事？”
司穆寒一手壓著江瞳的肩膀，一手拿過她的手機摁掉，扔到床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