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澤生誠實地點頭，“我不知道你這麼晚才來。”
半晌得不到回應，他更加不安：“姐姐，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？”
江瞳心道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？
但她沒有再出言指責。
少年這麼小心翼翼地道歉，還用那麼漂亮可憐的瞳孔看著她，還怎麼生氣？
算了，以前在拜倫診所，將近一年都是這麼過來的，就當他還是她的病人好了。
江瞳跟護士要來傷藥，無奈地說：“我給你換吧。”
“姐姐你不生氣嗎？”薑澤生驚喜地抬眸，立即伸出雙手想去抱她的胳膊。
司穆寒那雙銳利沉鬱的眸光立即掃過來，壓迫感十足。薑澤生像被驚嚇到了，連忙縮回手，似乎有些失落：“謝謝姐姐。”
司穆寒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會裝的男生，忍無可忍地說：“蕭雅雅，你今天上班已經累了一整天，我來幫他換藥吧。”
江瞳這時已經把薑澤生傷口上的繃帶解開，頭也不抬：“這種事你做不來，我來就行。沒關係的，花不了多長時間。”
薑澤生抬頭挑釁地看一眼司穆寒。
他似乎在說，姐姐為了照顧我一點都不嫌累，你在那裏挑撥什麼？
司穆寒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，漆黑的眸色沉沉。他的視線落在江瞳的發頂上，無法遏製地想，在他看不到的那些時光裏，江瞳都是這樣照顧這個人的嗎？
如果隻是個普通病人，司穆寒不會這麼憤怒。但根據楚嘉顏的描寫，眼前這個人對江瞳的執念太深了。
換好了藥，江瞳又仔細地檢查過其他傷口，才稍稍鬆一口氣。
“很晚了，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眼見江瞳就要離開，薑澤生連忙叫住她：“姐姐，你明天什麼時候來看我？”
“我這幾天很忙，三天後還要給一個節目組的成員上妝，可能都沒辦法過來了，你自己照顧好自己。”
薑澤生頓時有些失落，但還是裝成很懂事的樣子，“就算再忙，姐姐也要注意身體啊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江瞳說著站起來。
她有輕微貧血，起身那一瞬間有點頭暈，司穆寒連忙扶住她，“你這陣子太累了，回去後讓歡姨給你放熱水澡，泡一泡可以放鬆身心。”
江瞳點點頭，轉過身去跟澤生說了聲再見，“我有空會盡量過來看你。”
漂亮的少年立即對她揚起一個笑容，“姐姐再見。”
等司穆寒帶著江瞳離開，薑澤生盯著男人的背影，盯著那雙修長筆直的長腿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，漂亮的眸底再沒有半點剛才偽裝出來的乖巧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陰氣沉沉和冰涼。
他有一隻眼睛是假的，他有一條腿也是假的。
可是司穆寒卻擁有完整無缺的身體。
他想讓姐姐眼裏隻看到他，想讓姐姐隻對他一個人好，可是他所有的心事都要藏在心底深處，不敢讓任何人知道。
而司穆寒，卻可以輕易地擁抱她，觸碰她。
地獄和天堂，竟被劃分得如此清晰明了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薑慎給他打來電話，關切地詢問江瞳的事。
